云:‘直饶牧得浑纯熟,痛处还应著一鞭。’《径山寄道服》云:‘聊将佛日三端布,为造青州一领衫。’又云:‘此袍遍满三千界,要与寒儿共解颜。’此类是也。”
又述子翚之言曰:“吾少官莆田,以疾病,时接佛、老之徒。闻其所谓清净寂灭者,而心悦之。比归读儒书,乃见吾道之大”云云。是子翚之学初从禅入,当时原不自讳,故见於吟咏者如此云。
△《北海集》四十六卷、《附录》三卷(永乐大典本)
宋綦崇礼撰。崇礼字叔厚,高密人,后徙氵维之北海。登重和元年上舍第。
高宗南渡,为起居郎。召试政事堂,拜中书舍人。历官宝文阁学士,知绍兴府。
退居台州,卒,赠左朝议大夫。事迹具《宋史》本传。《艺文志》、《书录解题》俱载崇礼《北海集》六十卷。世久失传。厉鹗《宋诗纪事》仅从《天台胜记》中得所作《石梁瀑布》诗一首,而其他概未之见。今检《永乐大典》,载崇礼诗文颇多。中惟制诰最富,表启之类次之,散体古文较少,而诗什尤寥寥无几。盖其平生以骈体擅长故也。集中间有原注,称崇礼为先祖。则当时所据,犹其家刻之旧本矣。史称崇礼妙龄秀发,聪明绝人。覃心辞章,极润色论思之选。再入翰林,凡五年。所撰诏命数百篇,文简意明,不私美,不寄怨,深得代言之体。今观是集所载内外诸制,大约明白晓畅,切中事情,颇与《浮溪集》体格相近。如《吕颐浩开督府制词》,则楼钥赏其宏伟;《王仲嶷落职制词》,则王应麟取其精切;《邹浩追复待制制词》,则《宋史》采入本传,以为能推朝廷所以褒恤遗直之意;其《草秦桧罢政制》,则直著其恶,致桧再相后奏索其稿,几蹈危祸。史所云,盖非溢美矣。陆游《老学庵笔记》称:“崇礼《谢宫祠表》云:‘杂宫锦於渔蓑,敢忘君赐。话玉堂於茅舍,更觉身荣。’时叹其工。又有一表云:‘欲挂衣冠,尚低回於末路。未先犬马,傥邂逅於初心。’尤佳”云云。今集中乃无此二联。
知其杰制鸿篇,尚多遗脱。然据今所得睹者,已足见词藻之精丽,不必全璧也。
谨分体排订,釐为三十六卷。又《兵筹类要》一书,乃其在翰苑时所撰进,皆援据兵法,参以史事,各加论断。虽纸上空谈,未必遽切实用,而采摭尚为博洽。
今亦编为十卷,次之於后。其历官除授告词及吕颐浩书启、李邴祭文、秦桧乞追取御笔词头劄子,原本皆载入集中。今并仍其旧。而益以《宋史》本传、《氏族言行录》诸条,别为附录三卷,系诸集末,以备考核焉。
△《鸿庆居士集》四十二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宋孙觌撰。觌字仲益,晋陵人。徽宗末,蔡攸荐为侍御史。靖康初,蔡氏势败,乃率御史极劾之。金人围汴,李纲罢御营使,太学生伏阙请留,觌复劾纲要君。又言诸生将再伏阙。朝廷以其言不实,斥守和州。既而纲去国,复召觌为御史。专附和议,进至翰林学士。汴都破后,觌受金人女乐,为钦宗草表上金主,极意献媚。建炎初,贬峡州。再谪岭外。黄潜善、汪伯彦复引之,使掌诰命。后又以赃罪斥,提举鸿庆宫。故其文称《鸿庆居士集》。孝宗时,洪迈修《国史》,谓靖康时人独觌在,请诏下觌,使书所见闻靖康时事上之。觌遂於所不快者,如李纲等,率加诬辞。迈遽信之,载於《钦宗实录》。其后朱子与人言及,每以为恨。谓小人不可使执笔。故陈振孙《书录解题》曰:“觌生於元丰辛酉,卒於乾道己丑,年八十九,可谓耆宿矣。”而其生平出处,则至不足道。岳珂《桯史》亦曰:“孙仲益《鸿庆集》大半志铭,盖谀墓之常,不足诧。独《武功大夫李公碑》,乃俨然一珰耳。亟称其高风绝识,自以不获见之为大恨。言必称公,殊不为怍。”赵与时《宾退录》复摘其作莫开墓志,极论屈体求金之是,倡言复雠之非。又摘其作韩忠武墓志,极诋岳飞。作万俟卨墓志,极表其杀飞一事。为颠倒悖谬。则觌之怙恶不悛,当时已人人鄙之矣。然觌所为诗文颇工,尤长於四六。
与汪藻、洪迈、周必大声价相埒。必大为作集序,称其名章隽句,晚而愈精。亦所谓“孔雀虽有毒,不能掩文章也”。流传艺苑已数百年。今亦姑录存之,而具列其秽迹於右。一以节取其词华;一以见立身一败,诟辱千秋,清词丽句,转有求其磨灭而不得者。亦足为文士之炯戒焉。
△《内简尺牍编注》十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宋孙觌撰。其门人李祖尧编,并为之注。觌所撰《鸿庆集》,自三十七卷至五十卷皆书帖。然参校此本,时有不同。如此本载《与信安郡王孟仁仲帖》二十二首,集本皆不载。集本四十六卷内有《与孟仁仲郡王帖》一首,复与此不符。
又此本载《与叶左丞少蕴帖》一首,与集本第四十五卷所载《与叶少蕴资政帖》三首、四十六卷所载《与叶左丞帖》一首,亦复各别。盖祖尧据手稿编之,故时有出入。至其注中多取觌自著诗文以资考证。如第三卷《与周表卿侍郎》第五帖,注引觌集《谢吏部侍郎兼权直学士表》,集本乃无此篇。第七卷《与常守徐计议》第五帖,注引觌集《常州资圣禅院兴造记》云:“清智大师普璿既至,始改号资圣。”集本三十一卷载此文,乃脱“清智大师”四字。其他引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