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天禧三年卒,赠秘书省著作郎。事迹具《宋史隐逸传》。野与林逋同时。身后之名,不及逋装点湖山,供后人题咏。而当时则声价出逋上。《渑水燕谈》载:“真宗西祀汾阴,至遣人图画所居。”《宋史》本传载:“大中祥符初,辽使至宋,言本国得野《草堂集》上帙,愿求全部。”《续湘山野录》载:“长安名姬添苏得野一诗,至署於堂壁,夸鬻於人。”则倾动一时可想也。据天圣元年薛田所作集序,野先有《草堂集》行在人间。《宋史》亦称野《草堂集》十卷。则十卷者野旧本也。序又称其子闲以新旧诗三百篇混而编之,汇为七卷。
因取赠典命之曰《钜鹿东观集》。则《东观集》者,闲所重编七卷之本也。此本凡诗三百五十九首,题曰《东观集》,而乃作十卷。未喻其故。岂序文误十为七欤!别有《东观集补遗》三卷,出杭州汪氏家,前后无序跋,不知何人所辑。今核所载诗一百十九首,即此本之四卷至六卷。盖书贾作伪之本,不足为据。或疑除此三卷,正合薛田序七卷之数,当为后人所合并。不知除此一百一十九首,则七卷仅诗二百四十首,与田序三百首之说仍不相合。知决不然矣。野在宋初,其诗尚仍五代旧格,未能及林逋之超诣。而胸次不俗,故究无龌龊凡鄙之气。较杨朴《咏蓑》诸篇固无多让。赵与虤《娱书堂诗话》曰:“魏仲先诗冲淡闲逸,前辈称其警句甚多。《上陈使君》云:‘忧民如有病,见客似无官。’形容甚切,余喜诵之”云云。亦录隐逸诗者所不废矣。
△《宋元宪集》四十卷(永乐大典本)
宋宋庠撰。史称庠所著有《国语补音》三卷、《纪年通谱》十二卷、《别集》四十卷、《掖垣丛志》三卷、《尊号录》一卷。今惟《国语补音》有传本,已著录。馀书与文集并佚。国朝厉鹗编《宋诗纪事》,仅采掇《西清诗话》、《侯鲭录》、《合璧事类》、《杨州府志》所载得诗八首,则海内绝无其本已三四百年矣。《永乐大典》修於明初,距宋末仅百馀年,旧刻犹存,故得以采录。而庠文章淹雅,可取者多,故所载特为繁富。今以类排比,仍可得四十卷,疑当时全部收入也。方回《瀛奎律髓》载:“夏竦守安州日,庠兄弟以布衣游学,席上各赋《落花诗》。竦以为有台辅器。”赵令畤《侯鲭录》亦云:“二宋《落花诗》,为时脍炙。”今考庠诗所谓“汉皋佩冷临江失,金谷楼危到地香”、祁诗所谓“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者,特晚唐浓丽之格,实不尽其所长。
祁集有和庠《赴镇圃田游西池作》,极称其“长杨猎近寒罴吼,太液歌残瑞鹄飞”句,叹其警迈。蔡绦《西清诗话》亦称之。又载其《许昌西湖》诗“凿开鱼鸟忘情地,展尽江湖极目天”,旷古未有。然集中名章隽句,络绎纷披,固不止是数联也。文章多馆阁之作,皆温雅瑰丽,沨沨乎治世之音。盖文章至五季而极弊。北宋诸家,各奋起振作,以追复唐贤之旧。穆修、柳开以至尹洙、欧阳修,则沿洄韩、柳之波。庠兄弟则方驾燕、许之轨。譬诸贾、董、枚、马,体制各殊,而同为汉京之极盛。固不必论甘而忌辛,是丹而非素矣。陈振孙称“景文清约庄重,不逮其兄,以此不至公辅”。今观其集,庠有沉博之气,而祁多新警之思,其气象亦复小殊。所谓文章关乎器识者欤!《书录解题》载是集作四十四卷,与史不合。然《文献通考》亦作四十四卷,似非讹舛。疑别本以《掖垣丛志》三卷、《尊号录》一卷编入集中,共成此数。唐、宋诸集往往有兼收杂著例也。《通考》於是集之下又附注曰:“一作《湜中集》二十卷。”其名又异。然《永乐大典》实只标《宋元宪集》,则非《湜中集》明甚。故今仍旧目,不取《通考》之名焉。
△《宋景文集》六十二卷、《补遗》二卷、《附录》一卷(永乐大典本)
宋宋祁撰。祁有《益部方物略》,已著录。晁公武《读书志》谓祁诗文多奇字,证以苏轼诗“渊源皆有考,奇险或难句”之语。以今观之,殆以祁撰《唐书》彫琢劖削,务为艰涩,故有是言。实则所著诗文博奥典雅,具有唐以前格律。
残膏賸馥,沾匄靡穷,未可尽以诘屈斥也。又陈振孙《书录解题》称:“祁自言年至六十,见少时所作,皆欲烧弃。”然考祁笔记尝云:“年二十五,即见奇於宰相夏公。试礼部又见称於龙图刘公。”盖少作未尝不工,特晚岁弥为进境耳。
至於举陆机之“谢华启秀”、韩愈之“陈言务去”以为为文之要,则其生平得力,具可想见矣。祁笔记又深戒其子无妄编缀作集,使后世嗤诋。然当时实已裒合成编,且非一种。据本传称集百卷。《艺文志》则称百五十卷,又有《濡削》一卷、《刀笔集》二十卷。已与本传不符。马端临《通考》亦称百五十卷。《书录解题》暨焦竑《经籍志》俱止称百卷。王偁《东都事略》则文集百卷之外,又有《广乐记》六十五卷。记载互殊,莫详孰是。陆游集载祁诗有《出麾小集》、《西州猥稿》,蜀人任渊曾与黄庭坚、陈无已二家同注。今亦不传。近人所传北宋小集中有《西州猥稿》一种,乃从《成都文类》、《瀛奎律髓》、《文翰类选》诸书采辑而成,非其原帙。兹就《永乐大典》所载,汇萃裒次,釐为六十有二卷。又旁采诸书,纂成《补遗》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