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府藏本)
唐陆龟蒙撰。龟蒙有《耒耜经》,已著录。此集为龟蒙自编。以其丛脞细碎,故名《丛书》,以甲、乙、丙、丁为次。后又有《补遗》一卷。宋元符间蜀人樊开始序而梓之。政和初,毗陵朱衮复行校刊,止分上、下二卷及《补遗》为三。
此本为元季龟蒙裔孙德原重镌。既依蜀本釐为四卷,而序仍毗陵本作三卷者,字偶误也。王士祯《渔洋文略》有此书跋,谓得都穆重刊蜀本,内纪《锦裙》在丙集,《迎潮词》在丁集。而此本《锦裙》在乙集,《迎潮词》在丙集,叙次又不尽依蜀本之旧,疑德原又有所窜乱矣。龟蒙与皮日休相倡和,见於《松陵集》者,工力悉敌,未易定其甲乙。惟杂文则龟蒙小品为多,不及日休《文薮》时标伟论。
然闲情别致,亦复自成一家,固不妨各擅所长也。
△《甫里集》二十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唐陆龟蒙撰。龟蒙著作颇富,其载於《笠泽丛书》者卷帙无多。即《松陵集》亦仅倡和之作,不为赅备。宋宝祐间,叶茵始蒐采诸书,得遗篇一百七十一首,合二书所载四百八十一首,共六百五十二首,编为十九卷。并附录,总为二十卷。
林希逸为序,刊版置於义庄。岁久阙失。明成化丁未,昆山严景和重刊之。於附录之中增胡宿所撰《甫里先生碑铭》一篇。陆釴序之。万历乙卯,松江许自昌又取严本重刻。於附录中续增范成大《吴郡志》一条、王鏊《姑苏志》一条,其馀诗十三卷、赋二卷、杂文四卷,则悉依旧次。即此本也。叶本所附《颜萱过张祐丹阳故居诗序》,龟蒙特属和而已,其事不应附之於集。胡宿碑铭,《姑苏志》云其碑亡。严氏所录,乃有全文。意成化中宿集尚未佚也。希逸序中辨诏拜拾遗一事极精核,足证《新唐书》之误。茵於杨亿《谈苑》所载弹鸭一事,反覆辨其必无,殊为蛇足。文人游戏,亦复何关於贤否!乃以为瑕玷而讳之,亦迂拘之甚矣。
△《咏史诗》二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唐胡曾撰。曾,邵阳人。《文苑英华》载其二启,皆干谒方镇之作。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其咸通末为汉南从事。何光远《鉴戒录》“判木夹”一条,载高骈镇蜀,曾为记室,有草檄谕西山八国事。盖终於幕府也。是编杂咏史事,各以地名为题。自共工之不周山,迄於隋之汴水,凡一百五十首。《文献通考》载三卷。此本不分卷数,盖后人合而编之。其诗兴寄颇浅,格调亦卑。何光远称其中《陈后主》、《吴夫差》、《隋炀帝》三首。然在唐人之中,未为杰出。惟其追述兴亡,意存劝戒,为大旨不悖於风人耳。每首之下,钞撮史书,各为之注。前后无序跋,亦不载注者名氏。观所引证,似出南宋人手。如《钜桥》诗中“遂作商郊一聚灰”句,注曰:“武王发鹿台之财,散钜桥之粟,大赉于四海,而万姓悦服。”诗谓其作商郊聚灰,非也。又《渭滨》诗“当时未入非熊梦”句,注曰:“旧作‘非罴’,俗本误,后世莫知是正。”亦间有驳正,然弇陋特甚。如《洞庭》诗咏轩辕自指张乐一事,而注乃置《庄子》本文,引《史记》鼎湖之说,未免失之於眉睫。徒以旧本存之耳。
△《云台编》三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唐郑谷撰。谷字守愚,宜春人。光启三年进士。乾宁中仕至都官郎中。谷父尝为永州刺史,与司空图同院。图见谷,即奇之,谓当为一代风骚主。诗名盛於唐末,人多传讽,称为郑都官。史不立传。其事迹颇见计有功《唐诗纪事》中。
《新唐书艺文志》载谷所著有《云台编》三卷、《宜阳集》三卷。今《宜阳集》已佚。惟此编存,所录诗约三百首。其云《云台编》者,据自序称:“乾宁初上幸三峰,朝谒多暇,寓止云台道舍,因以所纪编而成之。”盖昭宗幸华州时也。
谷以《鹧鸪》诗得名,至有“郑鹧鸪”之称。而其诗格调卑下,第七句“相呼相唤”字,尤重复。寇宗奭《本草衍义》引作“相呼相应”,差无语病,然亦非上乘。方回《瀛奎律髓》又称谷诗多用“僧”字,凡四十馀处。谷自有句云“诗无僧字格还卑”。此与张端义《贵耳集》谓“诗句中有‘梅花’二字,便觉有清意”者,同一雅中之俗。未可遽举为美谈。至其他作,则往往於风调之中独饶思致。
汰其肤浅,撷其菁华,固亦晚唐之巨擘矣。
△《司空表圣文集》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唐司空图撰。图,河内人。表圣,图字也。僖宗时知制诰,为中书舍人。旋解职去,晚自号耐辱居士。朱全忠召之,力拒不出。及全忠僣位,遂不食而死。
《新唐书》列之《卓行传》。所著诗集别行於世。此十卷乃其文集,即《唐志》所谓《一鸣集》也。其文尚有唐代旧格,无五季猥杂之习。集内《韩建德政碑》,《五代史》谓“乾宁三年昭宗幸华州所立。还朝乃封建颍川郡王”。而碑称为乾宁元年立,已书建为颍川郡王。盖史之误。其时建方强横,昭宗不得已而誉之。
图奉敕为文,词多诫饬,足见其刚正之气矣。又集内《解县新城碑》为王重荣作,《河中生祠碑》为其弟重盈作。宋祁遂谓重荣父子雅重图,尝为作碑。今考其文,亦皆奉敕所为,事非得已。不足以为图病也。陈继儒《太平清话》载耐辱居士《墨竹笔铭》,此集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