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二首,而较曾本尚少三十九首。则其集之佚者多矣。
△《樊川文集》二十卷、《外集》一卷、《别集》一卷(内府藏本)
唐杜牧撰。牧字牧之,京兆万年人。太和二年登进士第。官至中书舍人。事迹附载《新唐书杜佑传》内。是集为其甥裴延翰所编。唐《艺文志》作二十卷。
晁氏《读书志》又载《外集》一卷。王士祯《居易录》谓旧藏杜集止二十卷,后见宋版本,雕刻甚精,而多数卷。考刘克庄《后村诗话》云:“樊川有《续别集》三卷,十八九皆许浑诗。牧仕宦不至南海,而别集乃有《南海府罢之作》。”则宋本《外集》之外又有《续别集》三卷。故士祯云然也。此本仅附《外集》、《别集》各一卷,有裴延翰序。又有宋熙宁六年田概序。较克庄所见《别集》尚少二卷,而《南海府罢之作》不收焉。则又经后人删定,非克庄所见本矣。范摅《云溪友议》曰:“先是,李林宗、杜牧言元、白诗体舛杂,而为清苦者见嗤,因兹有恨。牧又著论,言近有元、白者,喜为淫言媟语,鼓扇浮嚣,吾恨方在下位,未能以法治之。”《后村诗话》因谓牧风情不浅。如杜秋娘、张好好诸诗,(案杜秋诗非艳体,克庄此语殊误。)“青楼薄幸”之句,街吏平安之报,未知去元、白几何。比之以燕伐燕。其说良是。《新唐书》亦引以论居易。然考牧集无此论。惟《平卢军节度巡官李戡墓志》述戡之言曰:“尝痛自元和以来,有元、白诗者,纤艳不逞。非庄士雅人,多为其所破坏。流於民间,疏於屏壁。子父女母,交口教授。淫言媟语,冬寒夏热,入人肌骨,不可除去。吾无位,不得用法以治之。欲使后代知有发愤者,因集国朝以来类於古诗得若干首,编为三卷,目为唐诗。为序以导其志”云云。然则此论乃戡之说,非牧之说。或牧尝有是语,及为戡志墓,乃借以发之,故摅以为牧之言欤!平心而论,牧诗冶荡甚於元、白,其风骨则实出元、白上。其古文纵横奥衍,多切经世之务。《罪言》一篇,朱祁作《新唐书藩镇传论》实全录之。费衮《梁谿漫志》载:“欧阳修使子棐读《新唐书》列传,卧而听之。至《藩镇传叙》,叹曰:‘若皆如此传,笔力亦不可及。’”识曲听真,殆非偶尔。即以散体而论,亦远胜元、白。观其集中有读韩、杜集诗。又《冬至日寄小侄阿宜》诗曰:“经书刮根本,史书阅兴亡。高摘屈、宋艳,浓薰班、马香。李、杜泛浩浩,韩、柳摩苍苍。近者四君子,与古争强梁。”则牧於文章具有本末,宜其睥睨“长庆”体矣。
△《姚少监诗集》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唐姚合撰。合,宰相崇之曾孙也。登元和十一年进士第。调武功主簿,又为富平、万年二县尉。宝应中历监察殿中御史、户部员外郎。出为荆、杭二州刺史。
后为户、刑二部郎中,谏议大夫,陕、虢观察使。开成末,终於秘书少监。然诗家皆谓之姚武功,其诗派亦称武功体。以其早作《武功县诗》三十首,为世传诵,故相习而不能改也。合选《极玄集》,去取至为精审。自称所录为“诗家射雕手”,论者以为不诬。其自作则刻意苦吟,冥搜物象,务求古人体貌所未到。张为作《主客图》,以李益为清奇雅正主,以合为入室。然合诗格与益不相类,不知为何以云然。其集在北宋不甚显。至南宋“永嘉四灵”始奉以为宗。其末流写景於琐屑,寄情於偏僻,遂为论者所排。然由摹仿者滞於一家,趋而愈下,要不必追咎作始,遽惩羹而吹齑也。此本为毛晋所刻。分类编次,唐人从无此例,殆宋人所重编。晋跋称此为浙本,尚有川本,编次小异。又称得宋治平四年王颐石刻《武功县诗》三十首,其次序字句皆有不同。然则非唐时旧本审矣。
△《李义山诗集》三卷(内府藏本)
唐李商隐撰。商隐字义山,怀州河内人。开成二年进士。释褐秘书省校书郎,调弘农尉。会昌二年又以书判拔萃。王茂元镇河阳,辟为掌书记。历佐幕府,终於东川节度判官、检校工部郎中。事迹具《唐书文艺传》。商隐诗与温庭筠齐名,词皆缛丽。然庭筠多绮罗脂粉之词,而商隐感时伤事,尚颇得风人之旨。故蔡宽夫《诗话》载王安石之语,以为“唐人能学老杜而得其藩篱者,惟商隐一人”。
自宋杨亿、刘子仪等沿其流波,作《西昆酬唱集》,诗家遂有西昆体。致伶官有挦撦之讥。刘攽载之《中山诗话》以为口实。元祐诸人,起而矫之。终宋之世,作诗者不以为宗。胡仔《渔隐丛话》至摘其《马嵬》诗、《浑河中》诗诋为浅近。
后江西一派渐流於生硬粗鄙,诗家又返而讲温、李。自释道源以后,注其诗者凡数家。大抵刻意推求,务为深解。以为一字一句皆属寓言,而《无题》诸篇穿凿尤甚。今考商隐《府罢》诗中有“楚雨含情皆有托”句,则借夫妇以喻君臣,固尝自道。然《无题》之中确有寄托者,“来是空言去绝踪”之类是也。有戏为艳体者,“近知名阿侯”之类是也。有实属狎邪者,“昨夜星辰昨夜风”之类是也。
有失去本题者,“万里风波一叶舟”之类是也。有与《无题》相连误合为一者,“幽人不倦赏”之类是也。其摘首二字为题,如《碧城》、《锦瑟》诸篇,亦同此例。一概以美人香草解之,殊乖本旨。至於流俗传诵,多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