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并出也。前有评论、训诂诸儒姓氏,检核亦不足五百家。书中所引,仅有集注,有补注,有音释,有解义及孙氏、童氏、张氏、韩氏诸解。此外罕所徵引,又不及韩集之博。盖诸家论韩者多,论柳者较少,故所取不过如此。特姑以五百家之名与韩集相配云尔。书后《外集》二卷,《新编外集》一卷,乃原集未录之文,共二十五首。《附录》二卷,则《罗池庙牒》及崇宁、绍兴加封诰词之类,而《法言注》五则亦在其中。又附以《龙城录》二卷,序传、碑记共一卷,后序一卷,而《柳文纲目》、《文安礼年谱》则俱冠之卷首。其中如《封建论》后附载《程敦夫论》一篇。又扬雄《酒箴》、李华《德铭》、屈原《天问》、刘禹锡《天论》之类,亦俱采掇附入。其体例与韩集稍异。虽编次丛杂,不无繁赘,而旁搜远引,宁冗毋漏,亦有足资考订者。且其本椠锲精工,在宋版中亦称善本。
今流传五六百年,而纸墨如新,神明焕发。复得与《昌黎集注》先后同归秘府,有类乎珠还合浦,剑会延津,是尤可为宝贵矣。
△《刘宾客文集》三十卷、《外集》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唐刘禹锡撰。《唐书》禹锡本传称为彭城人,盖举郡望。实则中山无极人。
是编亦名《中山集》,盖以是也。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原本四十卷,宋初佚其十卷。宋次道裒其遗诗四百七篇、杂文二十二首为《外集》,然未必皆十卷所逸也。禹锡在元和初,以附王叔文被贬,为八司马之一。召还之后,又以《咏玄都观桃花》触忤执政,颇有轻薄之讥。然韩愈颇与之友善,集中有《上杜黄裳书》,历引愈言为重。又《外集》有《子刘子自传》一篇,叙述前事,尚不肯诋諆叔文。盖其人品与柳宗元同。其古文则恣肆博辨,於昌黎、柳州之外,自为轨辙。
其诗则含蓄不足,而精锐有馀。气骨亦在元、白上,均可与杜牧相颉颃,而诗尤矫出。陈师道称苏轼诗初学禹锡。吕本中亦谓苏辙晚年令人学禹锡诗,以为用意深远,有曲折处。刘克庄《后村诗话》乃称其诗多感慨,惟“在人虽晚达,於树似冬青”十字差为闲婉。似非笃论也。其杂文二十卷、诗十卷,明时曾有刊版。
独《外集》世罕流传,藏书家珍为秘笈。今扬州所进钞本,乃毛晋汲古阁所藏。
纸墨精好,犹从宋刻影写。谨合为一编,著之於录,用还其卷目之旧焉。
△《吕衡州集》十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唐吕温撰。温字和叔,一字化光,河中人。贞元十四年进士。官至刑部郎中,兼侍御史。后谪道州刺史,徙衡州,卒。事迹具《唐书》本传。刘禹锡编次其文,称断自《人文化成论》至《诸葛武侯庙记》为上篇。此本先诗赋,后杂文,已非禹锡编次之旧。又第六卷、七卷志铭已阙数篇。卷末有孱守居士跋云:“甲子岁从钱氏借得前五卷,戊辰从郡中买得后三卷。俱宋本。第六、第七二卷均之阙如。
因取《英华》、《文粹》照目写入,以俟得完本校定。”又云:“第二卷《闻砧》以下十五首,宋本所无,照陈解元棚本钞入。”孱守居士,常熟冯舒之别号,盖舒所重编也。温亦八司马之党。当王叔文败时,以使吐蕃幸免。其人品本不纯粹。
而学《春秋》於陆淳,学文章於梁肃,则授受颇有渊源。集中如《与族兄皋书》,深有得於六经之旨。《送薛天信归临晋序》,洞见文字之源。《裴氏海昏集序》,论诗亦殊精邃。《古东周城铭》,能明君臣之义,以纠左氏之失。其《思子台铭序》,谓遇一物可以正训於世者,秉笔之士未尝阙焉。其文章之本可见矣。惟《代尹仆射度女为尼表》可以不存。而《诸葛侯庙记》以为有才而无识,尤好为高论,失之谬妄。分别观之可矣。
△《张司业集》八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唐张籍撰。籍字文昌,和州人。贞元十五年进士。官至国子司业。事迹附载《唐书韩愈传》中。籍以乐府鸣一时,其骨体实出王建上。后人概称张、王,未为笃论。韩愈称张籍学古淡,轩鹤避鸡群。谅矣。其文惟《文苑英华》载《与韩愈》二书,馀不概见。相其笔力,亦在李翱、皇甫湜间。视李观、欧阳詹之有意剷雕,亦为胜之。《昌黎集》有《代籍上李淛东书》,称以盲废。然集中《祭退之诗》称“公比欲为书,遗约有修章。令我署其末,以为后事程”。则愈没之时,籍犹执笔作字,知其目疾已愈,世传盲废者非也。其集为张洎所编。洎序称“自丙午至乙丑相次缀辑,得四百馀篇”。考丙午为南唐李昪昇元元年,当晋开运三年;乙丑为宋乾德二年。盖洎搜葺二十年始成完本,亦云勤矣。陈振孙《书录解题》云:“张洎所编籍诗,名《木铎集》,凡十二卷。近世汤中季庸以诸本校定为《张司业集》八卷,刻之平江。”此本为明万历中和州张尚儒与张孝祥《于湖集》合刻者。尚儒称购得河中刘侍御本,又参以朱兰嵎太史金陵刊本,得诗四百四十九首,并录《与韩昌黎书》二首,订为八卷。则已非张洎、汤中之旧。然其数不甚相远,似乎无所散佚也。
△《皇甫持正集》六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唐皇甫湜撰。湜,睦州人,持正其字也。元和元年进士。解褐为陆浑尉,仕至工部郎中。卞急使气,数忤同省,求分司。裴度特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