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夺犯附于劫囚律内,以事本相类也。惟劫囚律注有但劫即坐,不须得囚之语,夺犯并未注明,窃放囚人有未得囚者减二等之文。然窃与劫究有不同,且系按囚之罪名定拟。夺犯并不分别犯人罪名轻重,一似犯虽未被夺获,及被夺之犯,罪名较轻亦应以夺犯论矣。此例将伤差之犯,特为区分,而不问本犯罪名之轻重,仍一体科断,究嫌未尽允协。
劫囚  一,官司差人捕获罪人,如有尊长率领卑幼,及家长率领奴仆雇工殴差夺犯,并杀死差役一命案内,随从之卑幼奴仆雇工,曾经杀伤人者,照律依为从拟杖一百、流三千里。在场助势并未伤人者,杖一百、徒三年。若杀死差役,非一家二命及二命以上案内,为从下手致死之卑幼奴仆雇工,倶拟绞监候。幇殴伤轻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在场助势并未伤人者,杖一百、徒三年。
   此条系前明问刑条例。(《辑注》。此条专指聚众十人以上之为从者,谓此十人以上,如系同居亲属,仍照本律发落,未伤人免科,伤人为从论也。若是异姓外人,情无关渉,而乃随从打夺,是同恶相济矣。槌师、打手,素行不良之辈,必非无故而来,律倶减等拟流,未尽厥辜,故问充军,所以惩恶也。然非十人,皆是异姓,不引此例。
□《笺释》。此条就正律内聚众中途打夺上,分出为从之异姓者而言,盖亲属情有可原,异姓则风马牛不及矣,故难依常律。若拳师打手易致伤人,陷为首于死,此等凶徒,杀之太重,流之太轻,故发卫充军,所以重长恶也。)乾隆五十三年、道光元年修改,七年改定。
   谨按。仅止夺犯并未伤差,自应照律,以家长一人坐罪。杀人伤人者,均应拟流。若二人各毙一命,均应拟绞。一人连毙二命,自应亦拟绞候。此条杀死一命及二命以上,祗言为从罪名,而未及率领之尊长者,以律有斩候之文,故不复叙也。第凡人夺犯杀差,较律为严。若因率领者倶系家人,即无论杀死差役一命、二命,将尊长均拟斩候,似嫌太轻。且家人业因迫于尊长之命,量减从轻,若又将起意之尊长,仅拟斩候,似非例意。盖此条律文所以寛家人,非以恕尊长杀伤差役之罪,律既与凡人同科,例内凡人罪名业经加重。则虽尊长,亦未便办理两岐。
□尊长率领家人夺犯杀伤差役,其尊长罪名,律与凡人为首罪名相同,为从罪名迥异,以家人听从尊长指使,故得量从未减也。例内夺犯杀差较律为严,而尊长率领卑幼杀伤差役一命,为从之犯,依律拟流。杀死二命以上,为从下手致死之犯,拟绞监候,照凡人治罪从轻,仍与律意相符。为首之犯应否问拟立决。抑仍照律拟斩监候。例内并未分晰指明。道光七年原奏有。为首尊长、家长,仍照律拟斩监候之语,修例时未将此语纂入,自应酌核情节轻重办理。盖尊长既已杀死差役,即应与凡人一例同科。若因所率领者均系家人,即得从轻拟罪,似非律意。

白昼抢夺(人少而无凶器,抢夺也。人多而有凶器,强劫也。 按,此注本于《笺释》,原在律文首句抢夺下,雍正三年移改。):巻首
凡白昼抢夺人财物者,(不计赃)杖一百、徒三年。计赃(并赃论)重者,加窃盗罪二等。(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伤人者,(首)斩(监候。)为从各减(为首)一等,并于右小臂膊上,刺抢夺二字。
○若因失火及行船遭风着浅,而乘时抢夺人财物及拆毁船只者,罪亦如之。(亦如抢夺科罪。)
○其本与人鬪殴,或句捕罪人,因而窃取财物者,计赃,准窃盗论。因而夺去者,加二等。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并免刺。若(窃夺)有杀伤者,各从故、鬪论。(其人不敢与争而杀之曰故。与争而杀之曰鬪。)
   此仍明律,其小注系顺治三年添入。
条例
白昼抢夺  一,凡问白昼抢夺,要先明事犯根由,然后揆情剖决。在白昼为抢夺,在夜间为窃盗,在途截抢者,虽昏夜仍问抢夺,止去白昼二字。若抢夺不得财,及所夺之物即还事主,倶问不应。如抢割田禾,依抢夺科之。探知窃盗人财而于中途抢去,准窃盗论,系强盗赃,止问不应。若见分而夺,问盗后分赃,其亲属无抢夺之文,比依恐吓科断。
   此条系前明问刑条例。原文系探知窃盗人财而于中途抢去,问抢夺。雍正三年,以抢去窃盗人财,问抢夺,是抢夺窃盗之赃,反重于窃盗赃轻之本罪,且与抢夺平人财物无别,因改定。
   《笺释》云,抢夺未得财,即不成抢夺。止问不应。抢夺财物就还事主者,依自首仍问不应。
□白昼抢夺与邀劫道路形迹相似,须当有辨。出其不意,攫而有之曰抢,用力而得之曰夺,人少而无凶器者,抢夺也。人多而有凶器者,强劫也。
□凡徒手而夺于中途,虽暮夜亦是抢夺,但无白昼二字耳。虽昏夜抢夺,执有凶器,即是强盗。欺其不见、不知而取之,即是窃盗,故不言云云。
□按,诠解最为明晰,后来所定条例,均与此议不符,縁定律时,并未将出其不意攫而有之等语,详晰添入,以致诸多参差。明明应以强盗论者,而概照抢夺科断,罪名出入甚巨,后来亦畸重畸轻,迄无一定,此事顾可率意为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