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强弱不均。至有不得食者。囚初入狱。狱卒驱秽地。索钱不得。不与燥地。不通饮食。一谦严禁之。自定一秤。秤米计饭。日以卯巳时。持秤按籍。以次分结其食甚均。见囚衣敝。时为澣补。狱卒无敢横索一钱者。
  梁阶平相国父。官刑部司狱。向诣狱者。司狱官辄有所索。梁独屏不受。督狱卒洁蠲惟谨。一切可以方便者。多方调护之。二十年如一日。擢刑部主事。卒后。相国大魁天下。官至大学士。人谓阴德所致。
  眉州刺史申贵。残虐聚敛。谕狱吏令赃徒引富民为党。以纳其贿。尝指狱门曰。此吾家钱窟。被诉下狱。谪维州司户。至犀浦赐死。民皆相贺。
  李若水为淮南司理。有刼贼五人事败系狱。且言曾与僧人自成为党。既而五人已就戮。而僧方追获。僧言实未尝为盗。若水坚执盗语为实。夜以湿纸糊僧口鼻。压以土囊。须臾脐腹皆裂而卒。月余狱吏李能。无故大呌曰。和尚。不干我事。特司理驱使耳。言讫而卒。明日推司刘元。亦暴卒。又明日。若水苦小腹绞痛。号呼而卒。又明日。知军孙诰。判官赵禹。亦皆暴卒。未几若水一门殆无遗类。
  尹赏为长安令。修治长安狱。穿地方深各数丈。以大石覆其口。名为虎穴。收囚内穴中。百人为辈覆以大石。数日一发视。皆相枕籍死。人之无良。残忍至是。
  富阳狱吏凌华贵。相貌非常。有相者曰。当为上将。然凌性酷暴。常逞威逼勒囚犯。重索贿赂。后梦至一公府。主者命凿易其骨。随有鬼卒劈其脑。凌醒后犹觉甚痛。未几死。

  △格言

  犯人入狱。性命悬于狱卒之手。所谓生死须臾。呼天莫应者也。其致死之由。有狱卒索诈不遂。买命无钱。而百般凌虐以死者。有共案诸人。欲要犯身亡。希图易结。因而致死者。有仇家买嘱。随机取便。谋害以死者。有婪官利其赃私。致之死而灭口者。有神奸巨蠹。恐其幸脱。而立取病呈者。夫狱卒仇家诸人。草管人命。固宪典所不容矣。至于婪官攫取家赀。而又戕其性命。是何异于刼财杀人之盗哉。故司牧者。宜时加查察。禁绝毙端。毋令此辈作刽子手也。若狱犯三日前未闻报病。而仓卒云亡者。必系狱卒谋害。务严究同牢众犯。并验尸伤。申宪究拟。以申冥屈。而儆凶风。如遇有呈报犯病应即亲往查验。拨医诊视。不许扶同冒结以破其奸谋。则恶卒知儆。不敢妄报病呈。而倾人性命矣。
  在狱诸囚。全凭衣食充饥蔽体。本籍有家属亲戚。犹可照应。若远处无人之犯。何以仰资。州县遇有囚粮。犯众未必足给。若囚粮全无。须多方措置。或僚佐共捐。或词讼罚赎。务令每日衣食不缺。方为安妥。如值严冬则为之备草荐棉袄。雪天早冻则为之煮姜汤热粥。如资用不敷。广为劝助绅衿富庶。谅亦乐输。总之念属救人。不必过为拘谨。若能独力勉行。不更快乎。恭遇  万寿元旦令节。量赏酒食。俾狱底余生。获沾 恩育。皆系牧民长官应为之事。未可视为此辈恶人。死固宜尔。而以斯言为迂阔也。妇人实犯死罪。例应一体收禁。虽狱中设有女监。而防范最宜严密。早间放风。应谆饬禁卒稳婆拘管出入。不许男犯近前。晚须监门锁闭。不许与男犯通奸。恐囚头纵淫争闹。致生他变也。至罪非实犯应死及实发驻防之妇女。断不可轻送监中。恐被诸犯轻薄。或被牢头狱卒调戏。不惟妇女从此脸厚无耻。即贞端自守者。终身行检难以自明。归而妯娌嘲谈。亲党窃笑。兼之夫主嫌疑。一旦含恨自缢。则无辜陷人于死者谁乎。仁人君子。不可不虑及于此耳。
  狱中人多气杂。且地方逼隘。秽气熏蒸。最易致生疾病。若一经传染。枕藉接踵。甚为可悯。务令火夫狱卒。扫除洁净。不许堆积狱中。冬月三日一次。夏月逐日一次。其粪道须令时通。不得壅塞。杻锁刑具。勤加涤拭各监坐卧之处。亦常为扫除干净。宜照会捕官。严饬刑胥。亲身督责看视。违者。禁卒刑书一并重责。
  陈继儒曰。罪人之苦。牢狱为最。其中杂秽疫痢之苦。暑月为最仁人君子。体上帝好生之心。暑月无得滥受词。无得枉羁候。常遣人扫囹圄。涤枷杻。不时吊监簿查囚数。以自察其治状。务使眼前火坑。化作逍遥世界。此只在当权者。念头动。舌头动。笔头动。一霎时间耳。而鬼神已鉴之矣。
  囹圄之设。虽曰禁锢罪人。圣王体悉周至。亦无所不用其爱也。残忍之吏。凭势作威。或至泥耳笼首截筋拉胁悬发熏目备极楚虐。昼禁其食。夜禁其寐。暑疫蒸染。寒冻僵积。而莫之矜恻。诿曰。凡入狱者举非良民。困苦之者教民重犯法耳。嗟乎。岂其然乎。赤子无知入井。非赤子罪也。不又有任情故禁。久系遗亡者乎。阴德获报。昭显不诬。司狱事者。可以鉴矣。
  李笠翁云。妇人非犯重辟。不得轻易收监。此情此理。夫人而知之也。然亦有知其不可而偶一为之。不能终守此戒者。以知其浅而不知其深。计其今而不计其后也。问以不可收监之故。则曰此中男妇杂处。嫌疑不别。况牢吏狱卒。半属鳏夫。老犯宿囚。多年不近女色。置烈火于干柴之上。委玉石于青蝇之丛。未有不遭焚涅者。愚曰不然。羞恶之心。是人皆有。施强暴于众人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