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路径。戒欺求慊。毋涉虚言饰美之恶习。及乎筮仕。随地随事。尽心矢敬。杜绝欺慢。勉为公忠励翼之纯臣。纵遇合不能一辙。而于心不敢欺。于事不肯苟。亦可以无忝臣道矣。
  廉希宪立朝谠正。世祖常令受帝师僧八思戒。希宪对曰。臣已受孔子戒。世祖曰。汝孔子亦有戒乎。希宪曰。为臣当忠。为子当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
  江公望谓右司谏陈佑曰。榻前一砖之地。是人臣对君父极言天下事去处。惟上不欺天。中不欺君。下不欺心。则可免戾。佑他日为上诵之。上以为名言。
  官不论大小内外。文武大臣。位尊望重。担荷非轻。即一州一县。各司钱谷刑名重寄。闲曹杂职。各有地方职守。应行事宜。重禄以养之。恤尔身家也。忠信以待之。开诚布公也。恩荣福荫。上及父母。下逮妻孥。高厚宏慈。捐糜踵顶。不足云酬。而乃忍于欺。敢于欺。于汝安乎。乘此一点不安之心。就是可转之机会。若能警惕创惩。洗濯此心。勉供厥职。迷途之复。天地神明。其共鉴之。否则恬不知耻。良心汨没。忍于欺。敢于欺。而且安于欺。孟子所云夜气不足以存者。必斯人也。
  人臣之事君者。一念耳。所以分其念。使不顾君父者。有数端焉。曰身家。曰爵位。曰权势。曰恩怨。曰名誉。惟忠则尽其心而无欺。无欺则至诚。至诚则可以感天地。动鬼神。尚何有数端之私。得而闲之哉。
  朱子曰。凡古圣贤说性命。皆是就实事上说。如言尽性。便是尽得此君臣父子三纲五常之道。言养性。便是养得此道而不害。至微之理。至着之事。一以贯之。略无余欠。非虚语也。
  又曰。人固有终身为善而自欺者。须是要打迭得净。即如事君者。非不日行好事。但沽名钓誉。掠美市恩。隐君之德。扬己之休。皆不忠之罪也。
  古之人有事势难以直陈。而纡回迁就其词以感动之者。此其旁引曲喻。审几观变。有胆有智。不无微权。但聪明智巧。甚难效嚬。一味老实头干去。亦可幸告无罪。且圣主明并日月。岂反受诸臣之笼络。若伺君父之意而逢迎之。则心术大坏。罪不容逭矣。
  莫错看了忠是惊天动地的事。圣贤论忠之道。不在气节之奇。而在义理之正。忠庸德也。只要无一事不可对人。无一念不可对君。则忠之道得矣。
  潘仲谋曰。君恩最大。无论平时践土食毛。莫非皇恩。当胶庠造就。以至厯官受爵。显及祖宗。荣施三党。或待以腹心。隆以司牧。不过欲得养士报耳。身受国恩。惟知自顾身家。问心何忍。然臣道不一。为宰辅。则以格心佐治为忠。为言官。则以谏诤匡弼为忠。为刑官。则以执法平允为忠。为有司。则以爱民勤职为忠。为武臣。则以宣力靖乱为忠。当荐举。司文柄。则以为国得人为忠。事难枚举。惟务真实对君。举动一念。不为自己身家。不避豪强。不徇情面。不希冀富贵。并不求忠直声誉。或委曲济事。而非阿附。或执法不回。而非矫激。只要实有益于国计民生。且视吾君真是为尧为舜之君。不敢萌悠忽念。如是始可以报君恩。至于大节不夺。见危授命者。代不乏人。如关壮缪。张睢阳。岳武穆。文文山。于忠肃。杨椒山。其尤着也。运际坎坷。抱恨千载。固为臣子者所不忍言。亦不过了得臣子本分内事。然撑万古之纲常。存两闲之正气。又不仅食人之禄。死人之事云尔也。
  吕东莱曰。君臣之闲。不是不可说话。此皆士大夫爱身太重。量主太浅。
  虚斋蔡氏曰。臣事君以忠。当统论平时。不必拟到仗节死义处。
  黄东发曰。随分尽职。遇事尽心。自无患得患失之念。何处不是安心奉职之地。
  每日一两时焚香静坐。及清夜平心自思。省察考验其当理与否。凡莅民处事。存心发言。不得罪于天。即不得罪于君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吾愿师曾子之三省也。
  天予我以治民之责。为造福一世之人。非享福之人也。不念造福之理。事事为享福计。官署必欲华美。器用必欲精工。衣服必欲艳丽。饮食必欲甘美。且为子孙享福计。良田欲得万亩。大厦欲构千闲。珍玩必求全备。百计横索。以供享福之用。天生我为造福之人。今反为造殃之人。清夜自思。上天岂肯宽贷也。
  读经书。也须会读。每见拘文牵义之腐儒。不但不晓世务。并有得罪名教者。如泰誓抚我则后。虐我则雠二句。便不可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岂有不是之君父哉。善乎冯氏厚斋之说曰。孟子国人寇雠之喻。可以警其君。不可以喻其臣。责善则离之论。可以告其父。不可以训其子。道理合如此讲。
  寇雠之喻。可以警君。不可以喻臣。责善则离。可以告父。不可以训子。均有关于名教。其义精。其理足。发先儒所未发。可谓善读孟子也。
  茅鹿门曰。人君设官分职。居深宫之中。独总其成。人臣各尽才力。大者法。小者廉。国家长治久安。此君之所以赖有臣也。
  常念君所以重赖有臣。则一念不忠。一事不敬者。有负于君也。罪可逭乎。
  盛治之世。大臣论道经邦。以人事君。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怨。无私植之党。无恩雠之念。贤者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