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指画。则机会熟练。临事必过人矣。凡前古可喜可愕事。皆当蓄之于心。以此发之笔下。则文章不为空言。
  如此读史。政事文章。两得其益。
  论太极者。不在明天地之太极。而在明人身之太极。明人身之太极。则天地之太极在是矣。先儒之论太极。必从阴阳五行言之者。惟恐人不知此理之原。无物不有。无时不然也。学者不从我身切实求之。岂前贤示人之意哉。夫在天为命。在人则为性。在天为元亨利贞。在人则为仁义礼智。以其有条不紊。则为理。以其为人所共由。则为道。以其纯粹而精。则为至善。以其至极无以复加。则为太极。学者惟于日用之闲。时时存养。时时省察。斯太极在焉。其寂然不动。是即太极之阴。静也。感而遂通。是即太极之阳。动也。分为五常。发为五事。布为五伦。是即太极之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也。合吾身万念万事。无一非理。是即万物统体一太极也。即吾身一念一事无之非理。是即一物各具一太极也。不越日用常行之中。而太极之全体。已具于吾身矣。善言太极者。求之远。不若求之近。求之虚而难据。不若求之实而可循。故周子太极图说。虽从阴阳五行言之。终之曰。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又恐以圣人立极。非学者可骤及也。继之曰。君子修之吉。修之为言。择善固执之谓也。朱子解之。推本于敬。以为能敬然后静虚动直。而太极在我矣。先儒之言。虽穷高极深。而推其旨。不过欲人修其身以治天下国家耳。
  自来讲太极者。率说得高远深奥。学者非不熟读其语。卒难明其义理。今就人之身心上指点。何其显明而切近也。中庸由天命率性。而明道之不可须臾离。其功在于慎独。其效极于位育。至诚由尽性而至于赞化育参天地。其次则由致曲而可以动变能化。皆此义也。学者欲明太极之理。慎毋求之远而不求之近。求之深而不求之浅也。
  江阴徐子尔瀚。着四书惜阴录。其大旨谓圣贤之学。随知随行。若知而不行。虽读尽十三经。廿一史。徒敝精神。其光阴可惜也。学者诚以孔孟之言。为范围身心之资。勿视为弋取爵禄之具。以程朱之解。为指点行道而设。勿专为吟诗作文而设。知人心道心之辨。必使道心为主。而人心退听。知理义之性气质之性有殊。必以理义变化其气质。勿徒曰。吾姑辨之。姑言之。发为议论。可以悦人耳目而已。
  惜阴录论学。未知纯杂异同如何。阅先生此序。深切时病。大有益于学术。

  ◆辛复元遗书 【 名全字复元一字天斋山西终州人明万厯贡生】

  谨按辛复元先生。经世为学。明末屡荐不起。隐居著述。论学论政。可法可戒。遗书具在。其言虽不见用于当时。或有益于后世。原书附载姜曹两先生之论。均有关于仕学。故并采而录之。
  会读论语者。如游杏坛之上。亲见孔颜诸人。上下议论。藉以长善救失。受益无穷。不会读者。只作一场话说。资记诵而已。博青紫而已。
  因博青紫而读论语。因读论语而志孔颜诸人之志。学孔颜诸人之学。藉以长善救失。方不负论语。并不负制科取人之意。若作一场话说与不读论语等。此非博青紫之咎。不善读论语之咎也。
  三省者。曾子就自己受病处。用切近工夫也。人各受病不同。择各受病而对证治之。二省可也。一省可也。四省五省。亦无不可。奚必拘于三省。方为学曾子乎。
  人各有受病处。知而省之。且日省之。病虽不能尽去。必不至太甚。此曾子随事体察。反身克治工夫。日日能省。日日有益。原不拘定一日三省也。
  朱夫子集小学。大有功于世教。但亦有非小子当下所切近者。愚意以夫子弟子章六事为纲。取古今言入孝者若干条。言出弟者若干条。言谨信者若干条。言爱众亲仁者若干条。言余力学文者若干条。以实六事之意。为小学上篇。又取古人孝弟谨信爱众。亲仁余力学文之善行若干条。以实上篇之意。为下学小篇。当亦朱夫子所首肯也。但不知得遂此志否。
  大学有衍义。孝经有衍义。皆采古今嘉言善行以填实之。朱子集小学。载嘉言善行。亦此意也。此章教弟子六事。本末兼该。作圣工夫。已基于此。以此为纲。采古今言行。以类载入。为弟子衍义。更见切实。近代名公著作甚富。惜乎未见此种。
  问弟子若依此章用工夫。于举业不相妨否。曰是为有根本的举业。
  以此章为举业工夫。似迂而不切。试思上截六事。即尊德性也。下截学文。即道问学也。孝弟谨信亲爱。皆有切实工夫。岂非有根本举业乎。
  见贤见不贤。不必深讲。见即闻见之见。贤不贤在众人中。固有即一人之身。亦有贤处不贤处。只要贤便思齐。不贤便内自省。然必平日有工夫。临时方识得贤不贤。方可思齐内省。此工夫于日用闲可用。即诵读闲亦可用。
  此与三人行章参看。总见得无地无师。无人非师。无时无事。不可以得师也。说到平日有工夫。方能识得贤不贤。尤为切实周到。
  问周急不继富。不惟道理当然。事体当然。即人情亦当然。而世人往往不周急。偏继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