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吏秉公一言、剖白周全、不啻病者之求方、乃或受其财而不告以实、其人之饮恨何如、恐亦不免虎噬之报也、
  有人因他适回、见其妻被杀于家、但失其首。奔告妻族。妻族以壻杀女、讼于郡守。刑掠既严、遂自诬服。独一从事疑之、谓使君曰。人命至重、须缓而穷之。且为夫者、谁忍杀妻。纵有隙而害之、必为脱祸之计。或推病殒、或托暴亡。今存尸而弃首、其理甚明。请为更谳。使君许之。从事乃迁此系于别室、仍给酒食。然后遍勘在城仵作行人、令各供近来与人家安厝坟墓多少文状。既而一一面诘之曰。汝等与人家举事、还有可疑者乎。中一人曰。某于一豪家举事。共言杀却一奶子。于墙上舁过、凶器中甚似无物。见在某坊。发之、果得一妇人首。令诉者验认、则云非是。遂收豪家鞫之。豪家欵伏。乃是与妇私好、杀一奶子、函首而葬之。以妇衣衣奶子身尸、而易妇以归、畜于私室。其狱遂白。 【智囊】
  凡狱、官司或难骤明、从事者从旁推勘、其疑似虚实、无不悉知、第恐以贿托之有无为出入耳、此狱情事甚幻、从事一片公心、为之推究、卒能昭雪奇冤、岂非千古一大快事哉、念人命之至重、仁也、知案情之非实、徧访件作行人而得其首、智也、不阿顺本官、而救其枉断之失、忠也、一事而三善备焉、求之士大夫、有不可多得者、使君亦何幸而获此也、惜其名姓不着耳、
  严求微时、为阳邑吏。阳宰器之、待以宾礼。每曰、卿当自爱、他日极人臣之位。吾不复见卿之贵、幸以遗孤留意。及求登公辅、宰殁既久。其子候谒严门、严赠担石束帛复遣家人赍黄金数十斤、伺于逆旅间。谢之曰、非阳宰之子乎、相君使奉金以备行李。又荐一官、地宅仆马、毕为之置。其子他日及门致谢。严曰、聊以报尊府君平昔之遇耳。一见后、终身谢绝焉。 【南唐近事。】
  故官之子、荐一官而厚赠之、不负所托、已属高情、至谢其请谒、尤不欲以德自居也、具此识量、自是公辅之器、岂有埋没于掾属者耶、
  李崇矩、字守则。潞州上党人。幼孤贫、有至行、乡里推服。汉祖起晋阳、史洪肇时为先锋都校。闻崇矩名、召署亲吏。干佑初、洪肇总禁兵、兼京城廵检、多残杀军民。左右惧、稍稍引去。惟崇矩事之益谨。及洪肇被诛、独得免。周祖与洪肇素厚善、即位、访求洪肇亲旧、得崇矩。谓之曰。吾与吏公受汉厚恩、戮力同心、共奖王室。史公卒罹大祸、我亦仅免。汝史氏故吏也、为我求其近属、吾将恤之。崇矩上其母弟福。崇矩素主其家。财产悉以付福。周祖嘉之。宋初、屡以军功、历官至枢密使。卒赠太尉、谥元靖。 【宋史】
  崇矩为都校之史、都校罹祸、麾下士卒、去之惟恐不速、独崇矩始终以之、至身跻贵显、都校子孙、均已式微、犹能抚恤之、厚礼之、不肯忘负、亦绝无嫌忌、不独忠义所积、其识见有大过人者、宜其攀鮹附翼、为宋元勋也、
  陈恕、字仲言。南昌人。少为县吏、折节读书。成进士、除大理评事。通判澧州。吏多缘簿书、干没为奸。恕尽摘发其弊、以强干闻。为营田制置使、太宗谕以农战之旨。恕曰。古者兵出于民、无寇则耕、寇至则战。今之戎事。皆以募致。衣食仰给乡官。若使之冬持兵御寇、春执耒服田、万一生变、悔无及矣。拜盐铁使、有心计、厘去宿弊、太宗器之。亲题殿柱曰、真盐铁御史。将立茶法、恕使商人各条利害、列为三等。曰、下等固灭裂无足论。上等计利刻深、此商贾之事。惟取中等、兼济公私、稍裁损之、可以经久。于是着法、财货流通。真宗即位、加户部侍郎、命条中外钱谷以闻。恕久不进、因曰。陛下富于春秋、若知府库充实、恐生侈心。 【后三司使丁谓、上景德会计录、遂启封禅之事、】 知贡举。荐王曾为首。以疾求觧任、荐寇凖自代。凖为三司使、检恕前后兴革事、葺成一册。及镌其旧榜、诣恕第判押。自是计使、迭循其旧贯。卒赠吏部尚书。恕多识典故、精于吏理。前后掌计柄十余年。人莫敢干以私云。 【南昌府志】
  恕为县吏、折节读书、成进士、则凡给事县庭之时、无非读书有得之地、即事即学、已与寻常为吏不同、更与寻常读书不同矣、观其历仕、除簿书之奸弊、论兵农之相资、虽有心计、而茶法惟取中等、同民利也、虽司府库、而奉诏不言充实、沃君心也、举荐皆一代之名贤、兴革为三司之法式、有体有用、宜古宜今、非为吏而兼读书、焉能如此、人毋谓吏可不读书、而读书无裨于吏也、
  郑惟则、熙宁初、为郡主库吏。家苦贫。夜梦道士告曰、明日交官钱处、有异宝。汝能得之、后必致富。清晨、惟则如其告而阴察焉。有古五铢钱、极细薄。自众钱间滚出、圆转不已。惟则辄以大钱易而藏之归、自此家日多财。晚年、遂为富室。 【建昌府志】
  为主库吏、而其家苦贫、必能奉公守法、丝毫不染者也、故神灵默佑、使之自然饶富、吏之不苟求、不妄取者、断无终于贫乏、不能白存之理、观此、则奉公守法之吏、益有恃而无恐矣、
  李处厚知庐州、值县尝有殴人死者、处厚往验伤。以糟胾灰汤之类薄之、都无伤迹。有一老父求见、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