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可以已矣,而犹不已。彼岂真虑黄廷吉之无后哉,直欲攘其平日所垂涎之业,快其兄弟间平日不睦之忿,使缘讼破家而后已。黄廷珍、黄仲举者,何不仁之至此哉!如毛氏之事,又有可得而言者,足不践二庭,妇节之大者也。黄廷吉婚娶未久而亡,计其妻毛氏其齿方韶,守义不嫁,为其夫养子,正使如诉者之言,黄臻之立廷吉已死之后,亦可嘉尚。看定官谓其有共姜之节,闻者皆当为之起敬,虽盗贼犹
当相戒,不入其门,而黄廷珍、黄汉龙、黄仲举等,乃攻击不已,至加悖慢。然毛氏在官供责,终无过甚之辞。拖考案卷,犹使人加叹,义夫节妇,朝廷所重,今若听信黄仲举等无根之词,而使毛氏母子被无已之扰,岂不伤守义者之心,而济不仁者之恶哉!稽之条令既如彼,参之情理又如此,欲牒鄂州,具照已行,并立黄臻、黄禹龙二人,将关书二本,当官抽拈为定,仍依旧付毛氏掌管。但禹龙已为毛氏之子,而乃居徐氏家,于理未安,仰目下回黄氏家,同黄臻侍养毛氏。如徐氏再听人教唆搔扰,止立黄臻一人,将黄禹龙遣归本家,将所得之分,并付黄臻掌管。黄廷珍合科不应为罪,但既系廷吉之兄,黄臻之伯,且免一人。黄汉龙系悖慢叔母毛氏之人,押追照原封案,从杖一百断。黄仲举自是世名位下,又非廷珍等比,骗挟贪图毛氏物业,其心可诛,又敢于鄂州已申之后,再经本司,显见健讼,勘杖八十。
取台旨。

提举判

所拟已当。再详案牍,见黄臻之立,乃次伯黄廷新存日主盟,延师教养,与之择姻,可见立继分明。廷新死后,汉龙、仲举意在贪图,必欲逐去黄臻,以快其私计,不知汉龙等知有夫亡妻在从其妻,及许立异姓之条否?廷新始立黄臻之意,盖欲安毛氏栢舟之志,徐氏乃
廷新妻,岂不知之,况并立之子,卽廷新之子,徐氏不当背其夫,而与族中奸贪者为党,使之强词不已。又缘章提举有并立之判,遂生此曹幸心。照所拟牒州施行。如再词,将黄禹龙遣逐,止留黄臻,以奉廷吉祭祀,以偿毛氏二十年坚节之心,以伐族属狥利忘义之谋,仍给据,付黄臻。引上两词人黄臻、黄仲举,当厅读示,先将黄仲举勘杖八十,断讫,并入匣,帖通城县追黄汉龙赴司,拆案勘断。
〔一〕当年十一月内“月”,原作“日”,据上图校勘本改。
〔二〕相继之亡“之”,疑作“云”
〔三〕听养同宗昭穆相当为子孙“相当”之下,疑脱“者”字。
〔四〕同宗或无子孙少立“少”,疑作“可”。
〔五〕由近亲尊长命断“断”,疑作“继”。
〔六〕黄仲举“仲”,原作“重”,据上图校勘本改。
〔七〕乃攻击不已“不”,原作“下”,据上图校勘本改。
归宗
出继子不肖勒令归宗
拟笔
昨来佥厅择状之日,有何氏诉其男石岂子,而石岂子亦诉其弟国子,而上及其母。母子同日有词,已是背理伤道,然虑其母有憎爱之心,而其子有号泣于旻天之意,不可使之上达。及佥厅责令面对,乃知石岂子系何氏夫石居敬存日,于本族必先位下命继为子,因去岁石氏三位合充保役半年,何氏轮充六月分、十月分两月,往来听限者有人,岂子止干其大略,及因此为游荡之资,于是擅卖耕牛,私佃田地,盗用银钏、纱罗等物,借会孙客等钱。此犹未足深责,所可罪者,其祖父石韫玉及其父居敬相继亡殁,骨犹未寒,岂子在小祥未除之日,当居丧读礼之时,恣为非礼之事。去年九月一出,改岁不归,其母遣仆五千一往取之,犹拒母命,反将五千一行打,何以慰母心乎!乃祖乃父,松楸在望,岂子流荡亡返,不以时拜扫,安用若孙哉!甚至五月十四日,登门挠骂其母,指斥母亲,至于持刃执棒,岂子欲何为邪?唤到陈十、翟七六、周十证对,一一分明,及审会岂子族长石某等状,证据尤白。准令:诸养同宗昭穆相当子孙,而养祖父母、父母不许非理遣逐。若所养子孙破荡
家产,不能侍养,及有显过,告官证验,审近亲尊长证验得实,听遣。今来石岂子所犯,委是有伤风教,令照条施行,欲将石岂子押下巴陵县,遣还所生父母,取管状申。取台旨,奉徐知郡台判,石岂子无状如此,何可不断,勘杖一百,勒令归宗,余照所拟行。
〔一〕不可使之上达“不”字缺笔画,疑作“亦”。

出继子破一家不可归宗

春秋书莒人灭鄫,传者曰:立异姓为后,灭亡之道也。然春秋不罪鄫,而罪莒者,过莒之包藏祸心也。何存忠以子康功为黄氏后,而荡黄氏之业,何以异此。然而天道好还,出尔反尔,何存忠知以子为人后,而不知己之无后也,知挟其子以祸黄氏之家,而不知终之适以自祸也。自殁,肉未寒,争者四起。黄康功以出继之子欲归宗,而黄杰夫者讼之;康功既不得归宗,陈靖夫挟其予以立,而何存忠辈讼之;陈靖夫既退,何麟夫等举斗焕,而向也出继之黄康功复起而争之。六年之中,讼无虚日,于是何存忠之家产,半为其女所抽拨,半为其出继之子黄康功所典卖,而所存无几矣,非天道好还之验乎?倅厅所申,谓其家祸皆存忠之所自致,可谓得春秋诛心之义矣。拖详始末,惟其说又有未尽善,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