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铭不合劾熹本无学术徒窃张载程颐绪余谓之道学所至辄携门生数十人妄布
孔孟厯聘之风邀索高价不肯供职其伪不可掩帝曰林栗言似过周必大言熹上殿之日足疾未瘳勉强登对帝曰朕亦见其跛曳左补阙薛
叔似亦奏援熹乃令依旧职江西提刑太常博士叶适上疏与栗辨谓其言无一实者谓之道学一语无实尤甚往日王淮表里台谏阴废正人
葢用此术诏熹昨入对所论皆新任职事朕亦谅其诚复从所讲司疾速之任会胡晋臣除侍御史首论栗执抝不通喜同恶异无事而指学者
为党乃黜栗知泉州熹再辞免除直宝文阁主管西京嵩山崇福宫未踰月再召熹又辞始熹尝以为口陈之说有所未尽乞具封事以闻至是
投匦进封事曰今天下大势如人有重病内自心腹外达四支无一毛一发不受病者且以天下之大本与今日之急务为陛下言之大本者陛
下之心急务则辅翼太子选任大臣振举纲纪变化风俗爱养民力修明军攻六者是也古先圣王兢兢业业持守此心是以建师保之官列谏
诤之职凡饮食酒浆衣服次舍器用财贿与夫宦官宫妾之政无一不领于冢宰使其左右前后一动一静无不制以有司之法而无纤芥之隙
瞬息之顷得以隐其毫发之私陛下所以精一克复而持守其心果有如此之功乎所以修身齐家而正其左右果有如此之效乎宫省事禁臣
固不得而知然爵赏之滥货赂之流闾巷窃言久已不胜其籍籍则陛下所以修之家者恐未有以及古之圣王也至于左右便嬖之私恩遇过
当往者渊觌说抃之徒势焰熏灼倾动一时今己无可言矣独有前曰臣所面陈者虽蒙圣慈委曲开譬然臣之愚窃以为此辈但当使之守门
传命供埽除之役不当假借崇长使得逞邪媚作淫巧于内以荡上心立门庭招权势于外以累圣政臣闻之道路自王抃既逐之后诸将差除
多出此人之手陛下竭生灵膏血以奉军旅顾乃未尝得一温饱是皆将帅巧为名色夺取其粮肆行货赂于近习以图进用出入禁闼腹心之
臣外交将帅共为欺蔽以至于此而陛下不悟反宠昵之以是为我之私人至使宰相不得议其制置之得失给谏不得论其除授之是非则陛
下所以正其左右者未能及古之圣王又明矣至于辅翼太子则自王十朋陈良翰之后宫僚之选号为得人而能称其职者葢己鲜矣而又时
使邪佞儇薄阘冗庸妄之辈或得参错于其间所谓讲读亦始以应文备数而未闻其有箴规之效至于从容朝夕陪侍游燕者又不过使臣宦
者数辈而己师傅宾客既不复置而詹事庶子有名无实其左右春坊遂直以使臣掌之既无以发其隆师亲友尊德乐义之心又无以防其戏
慢媟狎奇□杂进之害宜讨论前典置师傅宾客之官罢去春坊使臣而使詹事庶子各复其职至于选任大臣则以陛下之聪明岂不知天下
之事必得刚明公正之人而后可以任哉其所以常不得如此之人而反容鄙夫之窃位者直以一念之间未能彻其私邪之蔽而燕私之好便
嬖之流不能尽由于法度若用刚明公正之人以为辅相则恐其有以妨吾之事害吾之人而不得肆是以选择之际常先排摈此等而后取凡
疲懦软熟平日不敢直言正色之人而揣摩之又于其中得其至庸极陋决可保其不至于有所妨者然后举而加之于位是以除书未出而物
色先定姓名未显而中外己逆知其决非天下第一流矣至于振肃纪纲变化风俗则今日宫省之间禁密之地而天下不公不正之人顾乃得
以窟穴盘据于其间而陛下目见耳闻无非不公不正之事则其所以熏蒸销铄使陛下好善之心不着疾恶之意不深其害己有不可胜言者
矣及其作奸犯法陛下又未能深割私爱而付诸外廷之议论以有司之法是以纪纲不正于上风俗颓獘于下其为患之日久矣而浙中为尤
甚大率习为软美之态依阿之言以不分是非不辨曲直为得计甚者以金珠为脯醢以契券为诗文宰相可啖则啖宰相近习可通则通近习
惟得之求无复廉耻一有刚毅正直守道循理之士出乎其间则羣议罪排指为道学而加以矫激之罪戾十数年来以此二字禁锢天下之贤
人君子复如昔时所谓元佑学术者排摈诋辱必使无所容其身而后己此岂治世之事哉至于爱养民力修明军政则自虞允文之为相也尽
取版曹岁入窠名之必可指拟者号为岁终羡余之数而输之内帑顾以其有名无实积累挂入空载簿籍不可催理者拨还版曹以内帑之积
将以备他日月兵进取不时之须然自是以来二十余年内帑岁入不知几何而认为私贮典以私人宰相不得以式贡均节其出入版曹不得
以簿书勾考其在亡日销月耗以奉燕私之费者葢不知几何矣而曷尝闻其能用此钱以易敌人之首如太祖之言哉徒使版曹经费阙乏日
甚督促日峻至废去祖宗以来破分良法而必以十分登足为限以为未足则又造为比较监司郡守殿最之法以诱胁之于是中外承风竞为
苛急此民力之所以重困也诸将之求进也必先掊克士卒以殖私利然后以此自结于陛下之私人而蕲以姓名达于陛下之贵将贵将提其
姓名即以付之军中使自什伍以上节次保明称其材武堪任将帅然后具奏牍而言之陛下之前陛下但见等级推先案牍具备则诚为以公
荐而可以得人矣而岂知其论价输钱己若晚唐之债帅哉夫将者三军之司命而其选置之方乖刺如此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