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印钱引以救目前,不得不为朝廷久远之虑。当时诏添印三百万,委之望约度,给用即止。後之望只添印一百万。
孝宗隆兴二年,饷臣赵沂依前指挥添印二百万。
淳熙五年闰六月,臣僚言:“蜀中钱引已增至四千五百馀万,增而不已,必至於不可行,乞立定额,得增添。”从之。
光宗绍熙二年五月,诏川引展界行使。
宁宗嘉泰末,两界书放凡五千三百馀万缗,通三界书放益多矣。开禧末年,饷臣陈咸以岁用不足,尝为小会,卒不能行。嘉定初,每缗止直铁钱四百以下,咸乃出金银、度牒一千三百万,收回半界,期以岁终不用。然四川诸州去总所远者千数百里,期限已逼,受给之际,吏复为奸。於是商贾不行,民皆嗟怨,一引之直,仅售百钱。制司乃揭榜,除收兑一千三百万引外,三界依旧通行,又檄总所取金银就成都置场收兑,民心稍定。自後引直五百铁钱有奇,若关外用铜钱,引直百七十钱而已。
嘉定三年春,制、总司收兑九十一界二千九百馀万缗,其千二百万缗,以茶马司羡馀钱及制司空名官告,总所桩管金银、度牒对凿,馀以九十三界钱引收兑。又造九十四界钱引五百馀万缗,以收前宣抚程松所增之数,应民输纳者,每引百帖八千。其金银品搭,率用新引七分,金银三分,其金银品色官称,不无少亏,每旧引百,帖纳二十引。盖自元年、三年两收旧引,而引直遂复如故。昔高宗因论四川交子,最善沈该称提之说,谓官中尝有钱百万缗,如交子价减,即官用钱自买,方得无弊。
淮交 绍兴末年,会子行,未有两淮、湖广之分。
乾道元年,户部侍郎林安宅言,督府忘费,印给会子太多而本钱不足,遂致有弊,乞别给会子二十万,背印付淮南州军行使,不得越过他路。
二年六月,诏别印二百、三百、五百、一贯交子三百万,止於两淮州县行使,其日前旧会听对换。应入纳买卖,并以交子见钱中半。如往来不便,诏给交子、会子各二十万,付镇江、建康府榷货务,使淮人之过江,江南人之渡淮者,皆得对换循环使用。然自绍兴末年以前,铜钱禁用於淮而易以铁钱,会子既用於淮而易以交子,於是商贾不行,淮民以困。右司谏陈良言:“莫若如旧,从民便。铁钱已散,铜钱已收,且令兼行,以铁钱二当铜钱一,交子可以尽罢无疑也。”上曰:“朕亦知其不可行,只为武锋一军在彼。”良又奏交子不便,诏两淮郡守、漕臣各条其利害。皆谓所降交子数多,而铜钱并会子又不过江,是致民旅未便。诏铜钱并会子依旧过江行使,其民交子许作见钱纳官,应在官交子日下尽数赴行在左藏库交纳。
後又诏铜钱并会子依旧过江行使。又诏江南州郡民行使淮交者从便。至嘉定十五年,增印及三百万,其数日增,价亦日损,称提无其术也。
湖会 孝宗隆兴元年,湖广饷臣王言:“襄阳、郢、复等处大军支请,以钱银品搭。令措置於大军库堆垛见钱,印造五百并一贯直便会子,发赴军前,当见钱流转,於京西、湖北路行使。乞铸勘会子、覆印会子印,及下江西、湖南漕司根刷举人落卷,及已毁抹茶引故纸,应副抄造会子。”从之。及印造之权既专,则印造之数日增,且总所所给止行本路,而京南水陆要冲,商贾必由之地,流通不便。乃诏总所以印造铜板缴申尚书省,又拨茶引及行在会子收换焚毁。而总领所谓:“江陵、鄂州商旅辐辏之地,每年客贩官盐动以数百万缗,自来难得回货。又湖北会子不许出界,多将会子就买茶引,回往建康、镇江等处兴贩。今既有行在会子可以通行,谁肯就买茶引?缘每年帖降引数多。若卖不行,军食必阙。”朝廷遂寝其议,乃再印给湖北会子二百万贯,收换旧会。至嘉定十四年,诏造湖广会子三十万,对换破损会。自後因仍行之。
按:钱币之权当出於上,则造钱币之司当归於一。汉时,常令民自铸钱,及武帝则专令上林三官铸之,而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郡国前所铸钱皆废,销输其铜三官。然钱以铜、铁、铅、锡而成,而铜、铁、铅、锡搬运重难,是以历代多即坑冶附近之所置监铸钱;亦以钱之直日轻,其用日广,不容不多置监冶,铸以供用。中兴以来,始转而为楮币。夫钱重而直少,则多置监以铸之可也;楮轻而直多,则就行都印造足矣。今既有行在会子,又有川引、淮引、湖会,各自印造,而其末也,收换不行,称提无策,何哉?盖置会子之初意,本非即以会为钱,盖以茶、盐钞引之属视之,而暂以权钱耳。然钞引则所直者重(承平时,解盐场四贯八百售一钞,请盐二百斤),而会子则止於一贯,下至三百、二百。钞引只令商人凭以取茶、盐、香货,故必须分路(如颗盐钞只可行於陕西,末盐钞只可行於江淮之类),会子则公私买卖支给无往而不用,且自一贯造至二百,则是明以之代见钱矣。又况以尺楮而代数斤之铜,赍轻用重,千里之远、数万之缗,一夫之力克日可到,则何必川自川,淮自淮,湖自湖,而使後来或废或用,号令反覆,民听疑惑乎?盖两淮、荆湖所造,朝廷初意欲暂用而即废,而不知流落民,便同见钅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