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令》一条,谓四方五行之神;《大司马》一条,谓祭四方之神。详考诸说,惟《舞师》‘帅而舞四方之祭祀’,谓四望也,其说为近。盖四方即四望,而又有不同。四望者,郊祀之後,合四方名山、大川之神而望祭之,如左氏曰‘望郊之属’是也。四方者,四时各望祭於其方,如‘天子祭四方,岁遍’是也。通而言之,则同时合祭四方,谓之望四时各祭於其方,亦谓之望,如舜即位,同时告祭,曰‘望于山川’,岁二月东巡狩,亦曰‘望秩于山川’是也。诸侯方祀,亦云岁遍,何也?诸侯之国,虽居一方,然国内又各有东西南北,亦随四时而望祭於其方也。望祭四方,则五官之神、五行之神及山林、川泽之神,皆在其中矣,固不可又分而为四也。《大宗伯》以‘辜祭四方百物’,亦谓之四方,何邪?按:以血祭祭五岳,以辜祭四方百物,礼固不同。所谓祭四方百物,言祭四方之内百物之神耳。《鼓人》‘鼓兵舞舞’,疏云‘百物之小神’是也。非祭四方也。”
汉兴,於甘泉汾阴立坛六宗。
平帝时,王莽奏:“《祀典》,功施於民则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昭仰也;地理山川、海泽,所生殖也。《易》有八卦,乾、坤六子,水火不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後能变化,既成万物也。日、月、雷、风、山、泽,《易》卦六子之尊气,所谓六宗也。星、辰、水、火、岳、渎,皆六宗之属也。今或未特祀,或无兆谨。与太师光等议,《易》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群神以类相从为五部兆,天地之别神:中央帝黄灵后土及日庙、北辰、北斗、镇星、中宿中宫,於长安城之未坠兆;东方帝太青灵句芒及雷公风伯庙、岁星、东宿东宫,於东郊兆;南方炎帝赤灵祝融及荧惑星、南宿南宫,於南郊兆;西方帝少白灵蓐收及太白星、西宿西宫,於西郊兆;北方帝颛顼黑灵元冥及月庙雨师庙、辰星、北宿北宫,於北郊兆。”奏可。於是长安旁诸庙甚盛矣。
按:王莽既以六子为六宗矣,然所谓“群神以类相从为五部兆”,则日、月、雷、风皆祠之,而不及山、泽,何也?
後汉安帝元初六年三月,初立六宗,祀於洛阳城西戍亥之地,礼比大社。时司空李奏:“《尚书》于六宗,汉兴亦不废,今宜复旧制。以《尚书》欧阳家说,谓六宗者,天地四方之中,为上下四方之宗;以元始中故事,谓六宗《易》六子之气,日、月、雷、公、风伯、山、泽者为非是。”从之。
魏明帝立六宗,祀六子之卦。帝疑其事,以问王肃。肃以为六子之卦,故不废。
景初二年,改祀太极中和之气。时散骑常侍刘劭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六宗者,太极冲和之气,为六气之宗也。”时从其议。
晋初,罢其祀。後复立六宗,因魏旧事。
挚虞奏:“舜受命,于六宗,汉魏相承,著为贵祀。凡崇礼百神,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宜定新礼,祀六宗如旧。”从之。
後魏明帝太常三年,立六宗祀,皆有别兆,祭有常日,牲用少牢。
孝文太和十三年,诏祀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於郊天坛。
时大议祀之礼,高闾曰:“六宗之祀,议者不同,凡十一家,莫能详究,遂相因承,别立六宗之兆,总为一位而祭之。”帝曰:“《尚书》称‘肆类上帝,于六宗’,文相接属,理似一事。上帝称肆而无,六宗言而不别其名,以此推之,上帝、六宗当是一时之祀,非别祭之名。肆类非独祭之目,非地祀之用。六宗者,必是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是祭帝之事,故称;以阙其地,故称六宗。一祭也,互举以成之。今祭圜丘,五帝在焉,其牲、币一也,故称肆类上帝,于六宗,一祭而祀备焉。六祭俱备,无烦别立。”
《通典》评曰:“《虞书》:‘肆类于上帝,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汉以王莽等奏,日、月、星、辰、山川、海泽六子之卦为六宗者,按《周礼》以实柴祀日、月、星、辰、则星、辰非六宗矣。卦是物象,不应祭之。後汉马融以天地四时为六宗者,《礼》无地与四时之义。孔安国言寒、暑、日、月、水、旱为六宗者,於理又乖。郑元以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为六宗者,并是星质,不应更立风师、雨师之位。魏刘劭以冲和之气六气宗之者,气先於天,不合天之下;气从天有,则属阴阳,若无所受,何所宗之?其间有张迪以六代帝王,张髦以宗庙三昭、三穆等,并不堪录。後魏孝文帝以天皇大帝、五帝为六宗,於义为当。何者?按《周礼》:‘以祀昊天上帝。’则祀在祀天,不属别神。又《司服》云:‘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昊天、五帝乃百神之尊,宗之义也。或难曰:《书》既云‘类上帝’,何更言者?此叙巡狩祀礼之次矣,将出征,肆类也;宗,遍祀六天也,何以肆类之文而迷都祀之礼乎?”
○仪礼祀方明仪
诸侯觐於天子,为宫方三百步,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加方明於其上(四时朝觐,受之於庙,此谓时会殷同也。宫谓土为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