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苏林曰:“五方异书,如今秘书学外国书也。”臣瓒曰:“辨五方之名及书艺也。”),始知室家长幼之节。十五入大学,学先圣礼乐,而知朝廷君臣之礼。其有秀异者,移乡学於庠序;庠序之异者,移国学於少学。诸侯岁贡少学之异者於天子,学於大学,命曰造士。行同能偶,则别之以射,然後爵命焉。孟春之月,群居者将散,行人振木铎以徇於路,以采诗,献之太师,比其音律以闻於天子。故曰王者不窥牖户而知天下。此先王制土处民,富而教之之大略也。”
汉文翁为蜀郡守,仁爱好教化。见蜀地僻陋有蛮夷风,文翁欲诱进之,乃选郡县小吏开敏有材者张叔等十馀人,亲自饬厉,遣诣京师,受业博士,或学律令。减省少府用度,买刀布蜀物,赍计吏以遗博士(少府,郡掌财物之府,以此而供太守者)。数岁,郡生皆成就还归,文翁以为右职,用次察举,官有至郡守、刺史者。又修起学官於成都中(学官,学之官舍也),招下县子弟以为学官弟子,为除更繇,高者以补郡县吏,次为孝弟力田。常选学官僮子,使在便坐受事(便坐,别坐,可以视事,非正廷也)。每出行县,益从学官诸生明经饬行者与俱,使传教令,出入闺ト。县邑吏民,见而荣之,数年,争欲为学官弟子,富人至出钱以求之。繇是大化,蜀地学於京师者比齐鲁焉。至武帝时,乃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自文翁为之始云(师古曰:“文翁学堂在今益州城内。”)
按:武帝时始为博士、学官置弟子员,前此所谓博士者,虽有弟子,要皆京师自授其徒,其徒自愿受业,朝廷未尝有举用之法,郡国亦无荐送之例。而蜀地僻陋,非齐鲁诸儒风声教化之所被,故文翁遣其民就学,必以物遗博士,而使教之。及武帝既兴学校,则令郡国县官谨察可者,与计偕,诣太常受业如弟子,则郡县皆有以应诏,而博士弟子始为国家选举之公法也。
元帝时,郡国置《五经》百石卒史。
平帝元始三年,立学官,郡国曰学,邑、侯国曰校,校、学置经师一人。乡曰庠,聚曰序,序、庠置《孝经》师一人。
何武为刺史,行部必先即学宫见诸生,试其诵论,问以得失。
西汉以郡文学入官:
梅福、隽不疑、韩延寿、王章、盖宽饶、诸葛丰、郑崇、张禹
世祖建武六年,李忠为丹阳太守。忠以丹阳越俗,不好学,乃为起学校,习礼容,春、秋乡饮,选用明经。郡中向慕之。
明帝永平十年,幸南阳,召校官弟子作雅乐,奏《鹿鸣》,帝自御埙篪和之,以娱嘉宾。
宋均调辰阳长,为立学校。
寇恂为汝南太守,修学校,教生徒,聘能为《左氏春秋》者,亲受举焉。
卫飒为桂阳太守,下车修庠序之仪。
任延为武威太守,造立校官,自掾吏子孙皆令习业受业,复其徭役。章句既通,悉显拔荣进之。郡遂有儒雅之士。
秦彭为泰山太守,崇好儒雅,修明庠序。每春、秋飨祀,辄修升降揖逊之仪。
鲍德为南阳太守,时郡学久废,德乃修起黉舍,备俎豆、黻冕,行礼奏乐。又尊飨国老,宴会诸儒。百姓观者,莫不劝服。
班固《东都赋》曰:“四海之内,学校如林,庠序盈门,献酬交错,俎豆莘莘,下舞上歌,蹈德咏仁。”
鲁丕为赵相,赵王商尝欲避疾,便时稍住学官(学官,学舍也),丕止不听。曰:“学官传五帝之道,修先王礼乐教化之处,王欲废塞以广游宴,事不可听。”诏从丕言。
魏明帝时,延寿亭侯高柔上疏曰:“汉末陵迟,礼乐崩坏,太祖初兴,愍其如此,在於拨乱之际,并使州县立教学之官。高祖即位,遂阐其业,兴复辟雍,州立课试,於是天下之士,复闻庠序之教,亲俎豆之礼焉。”
晋虞溥,太康时为鄱阳内史,大修庠序,广招学徒,移告属县,具为条制。於是至者七百馀人,溥乃作诰以奖谕之,曰:“文学诸生,皆冠带之流,年盛志美,始涉学庭,讲修典训,此大成之业,立德之基也。夫圣人之道,淡而寡味,故始学者不好也。及至期月,所观弥博,所习弥多,日闻所不闻,见所不见,然後心开意朗,敬业乐群,忽然不觉大化之陶己,至道之入神也。故学之染人,甚於丹青。丹青吾见其久而渝矣,未见久学而渝也。夫工人之染,先修其质,後事其色,修色积积,而染工毕矣。学亦有质,孝弟忠信是也。君子内正其心,外其行,行有馀力,则以学文,文质彬彬,然後为德。夫学者不患才不及,而患志不立,故曰希骥之马,亦骥之乘,希颜之徒,亦颜之伦。又曰锲而舍之,朽木不知,锲而不舍,金石可亏。斯非其效乎!”时祭酒求更起屋行礼,溥曰:“君子行礼,无常处也,故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而行礼於大树之下。况今学庭庠序,高堂显敞乎!”
右系鄱阳郡学事迹之见於前史者。溥之言有味可书,《郡志》殊欠登载。
穆帝永和中,征西将军庾亮在武昌开置学官,起立讲舍,亮家子弟及参佐大将子弟,悉令入学。四府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