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得磨勘。先朝行之,人始知恩,未见有弊。及今岁年深久,习以为常,皆谓本分合得,无贤不肖,莫知所劝。愿陛下稍革此制,其应磨勘叙迁者,必有劳绩可褒,或朝廷持敕择官保任者,即与转迁;如无劳绩,又不因保任者,更增展年考。其保任之法,不当一例,应须选择清望有才识之人,即命举之。如此,则是委执政之臣举清望官,委清望官举亲民官,官有阙员,随员数举之,又足以见圣恩急才爱民之意也。”
至和元年,以贾黯判流内铨。时承平日久,百官职业皆有常宪度,乐於因循,而铨衡徒文书备具而已,黯始欲以风义整救其弊。益州推官桑泽在蜀三年,不知其父死。後代还,举者甚多,应格当迁,方投牒自陈。人皆知其尝丧父,莫肯为作文书。泽知不可,乃去,发丧制服,以不得家问为解。泽既除丧,求磨勘,黯谓:“泽三年不与其父通问,亦有人子之爱於其亲乎?使泽虽非匿丧,犹为不孝也。”言之於朝,泽坐废归田里,不齿终身。晋州推官李亢,初以入钱得官,已而有私罪,默自引去,匿所得官,以白衣应举及第。积十岁,当应勘,乃自首言其初事。黯以为此律所谓罔冒也,奏罢之,夺其劳考。
容斋洪氏《随笔》曰:“国朝尚存唐制考课之法。庆历、皇中,黄亚夫庶佐一府三州幕,其集所载考词十四篇,黄司理者曰:‘治许狱岁再周矣,论其罪弃市者五十四,流若徙三百十有四,杖百八十六,皆得其情,无有冤隐不伸。非才也,其孰能?其考可书中。’舞阳尉者曰:‘舞阳大约地广,他盗往往囊橐於其间,居一岁,为窃於强者凡十一。前件官捕得之,其亡者一而已矣。非才焉,固不能。可书中。’法曹刘昭远者曰:‘法者,礼之防也。其用之以当人情为得,刻者为之,则拘而少恩。前件官以通经举进士,始掾於此,若老於为法者,每抱具狱,必傅之经义然後处,故无一不当其情。其考可书中。’他皆类此。不知其制废於何时,今但付之士案吏,据定式书於印纸。比者,又令郡守定县令臧否高下,人亦不知所从出。若使稍复旧贯,似为得宜。虽未必人人尽公得实,然思过半矣。”
嘉二年,诏:“文武官旧皆陈乞磨勘,有伤廉节。截自今,岁满令审官、三班院举行之。”
同知谏院司马光言:“自古得贤之盛,莫若唐虞之际,然稷任播种,益主山林,垂为共工,龙作纳言,契敷五教,皋陶明刑,伯夷典礼,后夔典乐,皆各守一官,终身不易。苟使之更来迭去,易地而居,未必能尽善也。今以群臣之材,固非八人之比,乃使之遍居八人之官,远者三年,近者数月,辄以易去,如此而望职事之修,功业之成,必不可得也。非特如是而已,设有勤恪之臣,悉心致力,以治其职,群情未洽,绩效未著,在上者疑之,同列嫉之,在下者怨之。当是时,朝廷或以众言而罚之,则勤恪者无不解体矣。奸邪之臣,奇以哗众,养交以市誉,居官未久,声闻四达,蓄患积弊,以遗後人。当是之时,朝廷或以众言而赏之,则奸邪者无不争进矣。所以然者,其失在於国家采名不采实,诛文不诛意。夫以名行赏,则天下饰名以求功;以文行罚,则天下巧文以逃罪矣。”
英宗治平三年,考课院言,知磁州李田再考在劣等,降监淄州盐酒税务。坐考劣降等自田始。
考绩之制,旧无审定殿最格法。自发运使率而下之至於知州,皆归考课院,专以监司所第等级为据。至考监司,则总其甄别吏部能否,副以采访不行,合二事为课,悉书中等,无所高下。神宗即位,凡职皆有课,凡课皆责实。监司所上守臣谓不占等者,展年降资;而治状优异者,增秩赐金帛,以玺书奖励之。若监司以上,则命御史中丞、侍御史考校。又诏立考课县令之法,以断狱平允、赋入不扰、均役止盗、劝课农桑、账恤饥穷、导修水利、户籍增衍、整治簿书为最,而参用德义清谨、公平勤恪为善,参考县令治行,分定上、中、下等。至其能否尤殊绝者,别立优、劣二等,岁上其状,以诏赏罚。其入优、劣者,赏罚尤峻。继又令:一路长吏无甚臧否,不须别为优、劣二等,止因上、中、下三等区别以闻。随内外官职司以考核。而中书皆置之籍。每岁竟,或有除授,则稽差殿最,取其尤甚者而进绌之。
元丰三年,诏御史台六察案官,以所纠劾官司稽违失职事多寡为殿最,中书置簿以时书之,任满取旨升黜。已而中书上所修法,以朝廷用其言断罚人方为纠劾,帝批曰:“或上簿亦可。”
高宗绍兴二年,臣僚言:“守令有四善四最考课之法,虽具载条格,欲明诏监司守臣遵行。”诏命吏部申明行下。
三年,礼部员外郎舒清国言:“诸道郡县顷罹兵毁,请以户口增否,别立守令考课,分为上、中、下三等,每等又为三甲,置籍考校。县令课绩,知、通考之;知州课绩,监司考之;考功会其已成,较其优劣而赏罚焉。”从其议。
六年,王弗请令江淮官久任而课其功过。上曰:“朕昔为元帅时,见州县官言:‘在官者以三年为一任,一年立威信,二年守规矩,三年则务收人情,以为去计。’今止以二年为任,虽有葺治之心,亦无暇矣。可如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