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置此库。太宗又置景福殿库,隶内藏库,拣纳诸州上供物,尝谓左右曰:“此盖虑司计之臣不能约节,异时用度有阙,当复赋率於民耳。朕终不以此自供嗜好也。”自乾德、开宝以来,用兵及水旱赈给、庆泽赐赉,有司计度之所缺者,必籍其数,以贷於内藏,俟课赋有馀则偿之。淳化後,二十五年间,岁贷百万,有至三百万者。累岁不能偿,则除其籍。
止斋陈氏曰:“国初平僭伪,尽得诸国所藏之赋入内藏。是後,时时以州县上供拨入库,而不齐集,守藏之臣每以为言,上亦不察察也。盖祖宗盛时,内藏库止是收簇给费之馀或坊场课利,不以多寡,初无定额。熙宁二年,始命三司户部判官张讽核实,讽取自嘉至治平十年以来输送之数、见得川路金银,自皇三年并纳内库,馀福建、广东、淮南、江南东则各有窠名分隶。而十年之间所入殊不等,乃诏今後并令纳左藏库,逐年於左藏库拨金三百两、银五十万两入内藏,遂为永额。然讽元奏治平以前诸路所进坑冶、山泽、河渡课利,悉在其中,既合为元额矣,在後中书再取旨,以诸路提点银铜坑冶司所辖金银场冶课利并依久例,尽数上供入内库,则坑冶之入不理为左藏库年额之数。自是条制益严密,皆王安石之为也。元丰元年,敕诸路上供金银钱帛令赴内藏库内者,委提刑拘催,擅折变、那移、截留者徒二年,不以赦原。元诏令诸路坑冶课利七分起发赴内藏库,三分充漕计,靖康改元,三分复尽输内藏矣。”
开宝元年,诏诸道给舟车辇送上供钱帛。
止斋陈氏曰:“国初上供随岁所入,初无定制,而其大者在粮、帛、银、钱、诸路米纲。《会要》:开宝五年,令汴、蔡河岁运江淮米数十万石赴京充军食;太平兴国六年,制岁运三百五十万石;景德四年,诏淮南、江、浙、荆湖南北路,以至道二年至景德二年终十年酌中之数,定为年额,上供六百万石。米纲立额始於此。银纲,自大中祥符元年诏五路粮储已有定额,其馀未有条贯,遂以大中祥符元年以前最为多者为额,则银纲立额始於此。钱纲,自天禧四年四月三司奏请立定钱额,自後每年依此额数起发,则钱纲立额始於此。绢绵纲虽不可考,以咸平三年三司初降之数,则亦有年额矣。然而前朝理财务在宽大,随时损益,非必尽取。上供增额起於熙宁,虽非旧贯,尤未为甚。崇宁三年十一月,始立上供钱物新格,於是益重。宣和元年,户部尚书唐恪稽考诸路上供钱物之数:荆湖南路四十二万三千二百二十九万疋、两,利州路三万二千五百一十八贯、疋、两,荆湖北路四十二万七千二百七十七贯、疋、两,夔州路一十二万三百八十九贯、疋、两,江南东路三百九十二万四百二十一贯、疋、两,福建路七十二万二千四百六十七贯、疋、两,京西路九万六千三百五十一贯、疋、两,河北路一十七万五千四百六十四贯、疋、两,广西路九万一千九百八十贯、疋、两,京东路一百七十七万二千一百二十四贯、疋、两,广南东路一十八万八千三十贯、疋、两,陕西路一十五万七百九十贯、疋、两,江南西路一百二十七万六千九十八贯、疋、两,成都路四万五千七百二十五贯、疋、两,潼川路五万二千一百二十贯、疋、两,两浙路四百四十三万五千七百八十八贯、疋、两,两淮南路一百一十一万一千六百四十三贯、疋、两,而斛斗地杂科不与焉,其取之民极矣。方今版图仅及承平之半,而赋入过宣和之数,虽曰饷军,出不得已,要非爱惜邦本之道,此宽民力之说所以为最先务也。”
按:止斋此段足以尽宋朝上供之委折。上供之名始於唐之中叶,盖以大盗扰乱之後,赋入失陷,国家日不暇给,不能考,加以强藩自擅,朝廷不能制,是以立为上供之法,仅能取其三之一。宋兴,既已削州镇之权,命文臣典藩,奉法循理,而又承平百年,版籍一定,大权在上,既不敢如唐之专擅以自私,献入有程,又不至如唐之隳乱而难考则,虽按籍而索,锱铢皆入朝廷,未为不可。然且犹存上供之名,取酌中之数,定为年额,而其遗利则付之州县桩管,盖有深意:一则州郡有宿储,可以支意外不虞之警急;二则宽於理财,盖阴以恤民。承流宣化者幸而遇清介慈惠之人,则上供输送之外,时可宽假以施仁;不幸而遇贪饕纵侈之辈,则那计优裕之馀,亦不致刻剥以肆毒,所谓损上益下者也。呜呼,仁哉!
六年,令诸州旧属公使钱物尽数系省,毋得妄有支费。以留州钱物尽数系省始於此。
止斋陈氏曰:“自唐末方镇厚敛以自利,上供殊鲜,或私纳货赂,即名贡奉,至是始尽系省。按:後唐天成年宣命,於系省麴钱上,每贯止二百文充公使。同光二年,庸租院奏,诸道如更妄称简置官员,即勒令自备请给,不得正破系省钱物,则系省之名旧矣,然初未尝立拘辖钩管之制,要不使妄费而已。淳化五年十二月,初置诸州应在司,具元管、新收、已支、见在钱物申省。景德元年,复立置簿,拘辖累年应在。虽有此令,不过文具。三司使丁谓奏立转运司比较闻奏,省司进呈增亏赏罚之法。然承平日久,国家盖务宽大,诸郡钱物往往积留,漕臣靳惜,吝於起发,而省司殊不究知其详。魏羽在咸平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