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命,议者不以为可。老及教官畏之,不敢与共事,故辞不敢预,而祖谦方自谓得计。及书成,前辈名人之文殆尽,有通经而不能文辞者,亦以表奏厕其间,以自矜党同伐异之功,荐绅公论皆疾之。及推恩,除直秘阁,中书舍人陈癸缴还,比再下,癸虽奉命,然颇诋薄之,祖谦不敢辩也。其书上,不复降出云。”史臣所谓通经而不能文词,盖指伊川也。时胄方以道学为禁,故诋伯恭如此,而牵联及於伊川云。然余谓伯恭既为词臣鬼诋,自当力辞职名,受之非矣。黄直卿亦以余言为然。
《朱子语录》:伯恭《文鉴》,有止编其文理佳者;有其文且如此,而众人以为佳者;有其文虽不甚佳,而其人贤名微,恐其泯没,亦编其一二篇者;有文虽不佳,而理可取者。凡五例,已忘其一。熹《与伯恭书》云:“《文鉴》条例甚当,今想已有次第,但一种文胜而义理乖僻者,恐不可取。其只为虚文而不说义理者,不妨耳。佛、老文字,恐须如欧阳公《登真观记》、曾子固《仙都观菜园寺记》之属,乃可入。其他赞邪害正者,文词虽工,恐皆不可取也。”熹读《文鉴》曰:“伯恭去取之文,如某平时不熟者,也不敢断他。有数般皆某熟看底,今拣得无把鼻。如诗,好底都不在上面,却载那衰飒底。把作好句法,又无把作好意思,又无把作好劝戒。亦无康节诗,如‘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从心上起经纶’不编入。”
又曰:《文鉴》後来为人所谮,复令崔敦诗删定,奏议多删改之。如蜀人吕有一文,论制师服,此意甚佳,吕止收此一篇。崔云:“多少好文,何独收此?”遂去之,更无入他文。
又曰:如编得沈存中《律历》一篇,说浑天仪亦好。
水心叶氏曰:自古类书,未有善於此者。按上世以道为治,而文出於其中。战国至秦,道统放灭,自无可论。後世可论,惟汉、唐,然既不知以道为治,当时见於文者,往往讹杂乖戾,各恣私情,极其所到,便为雄长。类次者复不能归一,以为文正当耳。华忘实,巧伤正,荡流不反,於义理愈害而治道愈远矣。此书刊落浩穰,百存一二,苟其义无所考,虽其文不录,或於事有所该,虽稍质不废;钜家鸿笔,以浮浅受黜,稀名短句,以幽远见收。合而论之,大抵欲约一代治体,归之於道,而不以区区虚文为主。余以旧所闻於吕氏,又推言之,学者可以览焉。然则谓庄周、相如为文章宗者,司马迁、韩愈之过也。周必大承诏为序,称“建隆、雍熙之间,其文伟;咸平、景德之际,其文博;天圣、明道之辞古;熙甯、咸之辞达。”按吕氏所次二千馀篇,天圣、明道以前在者,不能十一,其工拙可验矣。文字之兴,萌芽於柳开、穆修,而欧阳修最有力。曾巩、王安石、苏洵父子继之,始大振。故苏氏谓天圣、景斯文终有鬼於古。此论世所共知,不可改,安得均年析号,各擅其美乎?及王氏用事,以周、孔自比,掩绝前作。程氏兄弟,发明道学,从者十八九,文字遂复沦坏。则所谓“熙宁、元其辞达”,亦岂的论哉?且人主之职,以道出治,形而为文,尧、舜、禹、汤是也。若所好者文,由文合道,则必深明统纪,洞见本末,使浅知狭好无所行於其间,然後能有助於治,乃侍从之臣,相与论思之力也。而此序无一字不谄,尚何望其开广德意哉!盖此书以序而晦,不以序而显,学者宜审观也。又曰:文字总集,各为流别,始於贽虞,以简代繁,而已未必有意,然聚之既多,则势亦不能久传。今其远者独一《文选》尚存,以其少也。近世多者至百千卷,今虽尚存,後必沦逸,独吕氏《文鉴》,去取最为有意,止百五十卷,得繁简之中,鲜遗落之患。所可惜者,前代文字源流不能相接,若自本朝至渡江,则粲然矣。
※《历代确论》一百一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集。自三皇、五帝以及五代,凡有论述者,随世代编次。
△右总集
●卷二百四十九 经籍考七十六
○集(总集 文史)
※《江西诗派》一百三十七卷《续派》十三卷
陈氏曰:黄山谷而下三十五家,又曾、曾思父子诗。详见《诗集类》。诗氵瓜之说,本於吕居仁,前辈多有异论,观者当自得之。
《渔隐丛话》:吕居仁近世以诗得名,自言传衣江西,常作《宗氵瓜图》。自豫章以降,列陈师道、潘大临、谢无逸、洪刍、饶节、僧祖可、徐俯、洪朋、林敏修、洪炎、汪革、李钅享、韩驹、李彭、晁冲之、江端本、杨符、谢、夏隗、林敏功、潘大观、何、王直方、僧善权、高荷,合二十五人,以为法嗣,谓其源流皆出豫章也。其《宗氵瓜图序》数百言,大略云:“唐自李、杜之出,耀一世,後之言诗者,皆莫能及。至韩、柳、孟郊、张籍诸人,激昂奋厉,终不能与前作者并。元和以後至国朝,歌诗之作或传者,多依效旧闻,未尽所趣。惟豫章始大出而力振之,抑扬反覆,尽兼众体,而後学者同作并和,虽体制或异,要皆所传者一,予故录其名字,以遗来者。”余窃谓山谷自出机杼,别成一家,清新奇巧,是其所长,若言“抑扬反覆,尽兼众体,”则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