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错综万务;博闻强识,足以贯通九流;谠论嘉言,足以弼成百度。世之区区事其语言,以一艺自名者,未足以论公也。公未尝有意於为文,而因事辄见,操笔立成,简质重厚,经纬错出,譬之{卉鼓}鼓镛锺,音节疏缓,杂然并奏於堂上,不害其与ィィ箫韶,舞百兽而谐八音也。昔韩愈论于ν之文曰:“变化若雷霆,浩瀚若江河,正声谐韶,劲气沮金石。”ν何足以当之?其公之谓欤。
※《武溪集》二十卷
陈氏曰:集贤院学士襄公曲江余靖安道撰。
※《徂徕集》二十卷
晁氏曰:石介字守道,兖州奉符人。天圣八年登进士第。迁直集贤院。笃学有大志。尝谓:“时无不可为,不在其位,则行其言,虽获祸,至死不悔。”其为文章,陈古今治乱成败,以指切当时,无所忌讳。作《庆历圣德诗》,分别邪正,专斥夏竦。其後守道死,竦因诬以北走契丹,请剖棺验视云。
陈氏曰:集中《南京夏尚书启》及《夫子庙上梁文》,皆为夏竦作。介所谓“大奸之去,如距斯脱”者,岂当时竦之奸邪犹未著邪?陆子刻於新定,述其父放翁之言曰:“老苏之文不能及。”然世自有公论。欧公所以重介者,非缘其文也。
竹溪林氏曰:石徂徕之文,多方少圆,略有典则。
※《沧浪集》十五卷
晁氏曰:苏舜钦字子美,易简之孙,杜祁公衍之婿也。景中进士。累迁集贤校理,监进奏院。坐用故纸钱会客,除名。慷慨有大志,好古,工文章。及废,居苏州,买水石作沧浪亭,益读书,发其愤懑於歌诗。其体豪放,往往惊人。又喜草书,酣醉落笔,争为人所传玩。
陈氏曰:子美既废逐,尝答韩持国书,具见其意趣,本传载之。欧公序言,同时得罪者,未几复显用,而子美独先没,可恨也。
欧阳氏序曰:斯文,金玉也。弃掷埋没粪士,不能销蚀,其见遗於一时,必有收而宝之於後世者。虽其埋没而未出,其精气光怪,已能常自发见,而物亦不能掩也。故方其摈斥摧挫流离穷厄之时,文章已自行於天下,虽其怨家仇人,及尝能出力而挤之死者,至其文章,则不能少毁而掩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贵远,子美屈於今世犹若此,其伸於後世宜何如也?公其可无恨!予尝考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几乎三王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馀习。後百有馀年,韩、李之徒出,然後元和之文始复於古。唐衰兵乱,又百馀年,而圣宋兴,天下一定,晏然无事,又几百年,而古文始盛於今。自古治时少而乱时多,幸时治矣,文章或不能纯粹,或迟久而不相及,何其难之若是欤!岂非难得其人欤?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於治世,世其可不为之贵重而爱惜之欤?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过,至废为民,而流落以死,此其可以叹息流涕,而为当世仁人君子之职位宜与国家乐育贤才者惜也!子美之齿少於予,而予学古文反在其後。天圣之,予举进士於有司。见时学者,务以言语声偶レ裂,号为时文,以相夸尚。而子美独与其兄才翁及穆参军伯长作为古歌诗、杂文,时人颇共非笑之,而子美不顾也。其後天子患时文之弊,下诏书讽勉学者以近古,由是其风渐息,而学者稍趋古焉。独子美为於举世不为之时,其始终自守,不牵世俗趋舍,可谓特立之士也。子美官至大理评事、集贤校理而废,後为湖州长史以卒,享年四十有一。其状貌奇伟,望之昂然,而即之温温,久而愈可爱慕。其材虽高,而人亦不甚嫉忌。其击而去之者,意不在子美也。
後村刘氏曰:苏子美歌行雄放於圣俞,轩昂不羁,如其为人,及蟠屈为吴体,则极平夷妥帖。绝句云:“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又云:“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晚泊孤舟古祠下,满川风雨看潮生。”极似韦苏州。《垂虹亭观中秋月》云:“佛氏解为银色界,仙家多住玉华宫。”极工。而世惟咏其上一联“金钅并彩虹”之句,何也?“山蝉带响穿疏户,野蔓蟠青入破窗”亦佳句。
◎梅圣俞《宛陵集》六十卷《外集》十卷
晁氏曰:梅尧臣字圣俞,宛陵人。少以荫补吏,累举进士,辄抑於有司。幼习为诗,出语巳惊人。既长,学《六经》仁义之说,其为文章,简古纯粹,然最乐为诗。欧阳永叔与之友善,其意如韩愈之待郊、岛云。
陈氏曰:凡五十九卷为诗,他文赋才一卷而巳。谢景初所集,欧阳公为之序。《外集》者,吴郡宋绩臣所序,谓皆前集所不载。今考之首卷诸赋已载前集矣,不可晓也。圣俞为诗,古淡深远,有盛名於一时。近世少有喜者,或加訾毁,惟陆务观重之,此可为知者道也。自世竞宗江西,已看不入眼,况晚唐卑格方锢之时乎!杜少陵犹敢窃议妄论,其於宛陵何有?
欧阳氏序略曰:圣俞文章,简古纯粹,不求苟说於世,世之人徒知其诗而已。然时无贤愚,语诗者必求之圣俞,圣俞亦自以其不得志者乐於诗而发之。故其平生所作,於诗尤多,世既知之矣,而未有荐於上者。昔王文康公尝见而叹曰:“二百年无此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