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价,权之在我,遇斗斛贵住籴,即百姓米无所粜,自然价损,非唯实边,亦免伤农。”帝以为然,乃诏岁以米盐钱钞、在京粳米总六十万贯石,付都提举市易司贸易。度民田入多寡,预给钱物,秋成,於澶州、北京及绿边籴粟麦封桩。即物价踊,权止入中。听籴便司兑用,须岁丰补偿。
均籴 政和元年,童贯宣抚陕西奏行之,以人户家业田土顷亩均敷,上等则所均斛斗数多,下等数少。五年,言者谓:“均籴之法推行往往不齐,故有其先桩本钱,已籴而不偿其直,或不度州县之力而敷数过多,有一户而籴数百石者。”於是诏诸路毋辄均籴。既而州县以和籴为名,裁价低下,转运司程督愈峻,科率倍於均籴之数,诏约止之。
博籴 熙宁七年,诏河北转运、提举司置场,以常平及省仓岁用馀粮,减直听民以丝、绵、绫、绢增价博买,後秋成博籴。崇宁五年,诏陕西钱重物轻,委转运司措置,以银、绢、丝、绸之类博籴斛斗,以平物价。
兑籴 熙宁九年,诏淮南常平司於麦熟州郡及时兑籴。元二年,尝以岁丰麦贱,下诸路广籴,诏後价若与本相当,即许变转兑籴。
括籴 元符元年,泾原经略使章请并边籴买,务榜谕民,毋得与公争籴,即官储有之,括索蓄家,量存其所用,尽籴入官。
按:古之国用,食租衣税而已,毋俟於籴也。平籴法始於魏李悝,然丰则取之於民,歉则捐以济民,凡以为民而已,军国之用未尝仰此,历代因之。自唐始以和籴充他用,至於宋而籴遂为军饷、边储一大事。熙、丰而後始有结籴、寄籴、籴、均籴、博籴、兑籴、括籴等名,何其多也!推原其由,盖自真宗、仁宗以来,西北用兵,粮储缺乏,遂以茶盐货物召商人入中,而奸商黠贾遂至低价估货,高价入粟。国家急仰军储,又法令素宽,致有此弊。後来惩其弊,所以只籴之於民,而不复堕商人之计。然至於计其家产而均敷之,量其蓄积而括索之,甚至或不偿其直,或强敷其数,则其为民病有不可胜言者。盖始也官为商所亏,终也民又为官所亏,其失一也。
先是,常平仓领於司农寺。景初,始诏诸路转运使与州长吏举所部官专主常平钱粟。既而淮南转运使吴遵言:“本路丁口百五十万,而常平钱粟才四十馀万,岁饥不足以救恤。愿自经画为二百万,他毋得移用。”从之。不数年,常平积有馀而兵食不足,乃命司农出常平钱百万缗助三司给军费。久之,数移用,畜藏无几。自景初畿内饥,诏出常平粟贷中下户,户一斛。庆历中,诏京西发常平粟以赈贫民,自是,数以赈贷,而聚敛者或增旧贾以粜,欲以市恩,诏戒之。又诏岁歉发以济饥者,不复督取。然常平之积不厚,亦以出多入少故也。
自乾德初置义仓,未久而罢。明道二年,诏议复之,不果。景中,集贤校理王琪上疏,行隋唐故事,请复置,大略谓“宜令五等以上户,随夏秋二税,二斗别输一升,随税以入,水旱减税则免输。择便地别置仓贮之,领於转运使,今以一中郡计之,正税岁入十万石,则义仓岁得五千石。推而广之,可备饥歉。兼并之家占田广,则义仓所入多;中下之家占田狭,则义仓所入少。及水旱赈给,则兼并之家未必待此,而中下之民实受其赐,损有馀,补不足,天下之利。”下其事会议,而议者异同。遂诏止令上三等户输粟,已而复罢。庆历初,贾黯又请立民社义仓,然牵於众论,终不果行。
治平三年,常平入五十万一千四十八石,出四十七万一千一百五十七石。
神宗熙宁二年九月,制置三司条例司请:“以常平、广惠仓见在斗斛,遇贵量减市价粜,遇贱量增市价籴,可通融转运司苗税及钱斛就便转易者,亦计兑换。仍以见钱,依陕西青苗钱例,愿豫给者听之。令随税纳斗斛,半为夏料,半为秋料,内有愿请本色,或纳时价贵愿纳钱者,皆许从便。如遇灾伤,许展至次料丰熟日纳。非惟足以待凶荒之患,民既受贷,则转运之家不得乘新陈不接以邀倍息。又常平、广惠之物,收藏积滞,必待年凶物贵然後出粜,所及不过城市游手之人。今通一路有无,贵发贱敛,以广蓄积,使农人得以趋时赴事,而兼并不得乘其急。凡以为民而公家无所利其入,亦先王散惠兴利,以为耕敛补助之意也。欲量诸路钱多少,分遣官提举,仍先自河北、京东、淮南三路施行,有绪乃推之诸路。其广惠仓除量留给老疾贫穷人外,馀并用常平转移法。”并从之。时天下常平钱见在一千四百万贯、石。诸路各置提举一员,以朝官为之,管句一员,京官为之,或共置二员,开封府界一员,凡四十一人。
按:青苗钱所以为民害者三:曰徵钱也,取息也,抑配也。今观条例司所请,曰随租纳斗斛,如以价贵愿纳钱者听,则未尝专欲徵钱也。曰凡以为民,公家无利其入,则未尝取息也。曰愿给者听,则未尝抑配也。盖建请之初,姑为此美言,以惑上听,而厌众论,而施行之际,实则不然也。
初,王安石欲行青苗法,条例司检详文字苏辙曰:“以钱贷民,使出息二分,本非为利。然出纳之际,吏缘为奸,法不能禁;钱入民手,虽良民不免非理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