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抑用之不极其能也?後之学者徒见其书,又各牵於已见,是以注者虽多而少当也。独吾友圣俞不然,常评武之书曰:“此战国相倾之说也。三代王者之师,司马九伐之法,武不及。然亦爱其文略而意深,其行师用兵、料敌制胜亦皆有法,其言甚有次序。而注者汨之,或失其意。乃自为注,凡胶於偏见者皆抉(一作“挑”)去,傅以己意而发之,然後武之说不汨而明。”吾知此书当与三家并传,而後世取其说者,往往於吾圣俞多焉。圣俞为人谨质温恭(一有“仁厚而明”四字),衣冠进趋,眇然儒者也。後世之视其书者,与太史公疑张子房为壮夫何异!
《朱子语录》曰:欧公大段推许梅圣俞所注《孙子》,看得来如何得似杜牧注底好。
※王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皇朝王注。以古本校正阙误,又为之注。仁庙时,天下久承平,人不习兵。元昊既叛,边将数败,朝廷颇访知兵者,士大夫人人言兵矣。故本朝注解孙武书者,大抵皆其时人也。
※何氏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未详其名,近代人也。
※《吴子》三卷
晁氏曰:魏吴起撰。言兵家机权、法制之说。唐陆希声类次为之说。《图国》、《料敌》、《治兵》、《论将》、《变化》、《励士》凡六篇。
高氏《子略》曰:读《吴子》,其说盖与孙武截然其不相侔也。起之书几乎正,武之书一乎奇。吴之书尚礼义,明教训,或有得於《司马法》者,武则一切战国,驰骋战争,夺谋逞诈之术耳。武侯浮西河,下中流,喟然叹曰:“美哉!山河之固,魏之宝也。”起言之曰:“在德不在险。德之不修,舟中之人尽敌国也。”斯言之善,质於经,求之古,奚惭焉!反覆此编,则所教在礼,所贵在礼。夫以汤、武仁义律之,起诚有,求之齐、鲁、晋、卫、秦、楚之论兵者,起庶几乎!
※《黄石公三略》三卷
晁氏曰:题曰《黄石公上中下三略》。其书论用兵机权之妙,严明之决,明妙审决,军可以死易生,可以存易亡。《经籍志》云“下邳神人撰”。世传此即圮上老人以一编书授张良者。
陈氏曰:其书傅会依也。
西山真氏《序》曰:《三略》先秦书,虽非鹰扬翁自作,要必其遗法。予尝深味之,其言治国养民法度,与儒者指意不悖,而敛藏退守、不为物先之意,则黄、老遗言也。子房号称善用兵,然最所得者,不过“与物推移,变化无方,因敌转化,动而辄随”数语耳。以此推之,则今传於世者,子房所受书也。
※《尉缭子》五卷
晁氏曰:未详何人。书论兵主刑法。按《汉艺文志》有二十九篇,今逸五篇。首篇称“梁惠王问”,意其魏人欤?
陈氏曰:六国时人。按《汉志》杂家有二十九篇,兵形势家又有三十一篇。今书二十三篇,未知果当时本书否。
周氏《涉笔》曰:《尉缭子》言兵,理法兼尽,然於诸令,督责部伍刻矣。所以为善者,能分本末,别宾主,所谓“高之以廊庙之论,重之以受命之论,锐之以逾垠之论。”廊庙,本也;受命,所以授也;凡论令所云将事也,逾垠之论尔。视《孙子》专篇论火攻,吴起、武侯纤碎讲切,盖从容有馀矣。人主崇俭务本,均田节敛,明法稽验为之主本,无蔓狱,无留刑,故曰:“兵,凶器;争,逆德。”“事必有本,以武为植,以文为种,武为表,文为里。”“文视利害,辨安危,武犯强敌,力攻守。”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财货,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其说虽未纯王政,亦可谓窥本统矣。古者什伍为兵,有战无败,有死无逃。自春秋、战国来,长募既行,动辄驱数十万人以赴一决,然後有逃亡不可禁,故《尉缭子 兵令》,於诛逃尤详。世传张魏公建坛拜曲端为大将,端首问魏公:“见兵几何?”魏公曰:“八十万人。”端曰:“须是斩了四十万人,方得四十万人用。”端所言果如是,固覆军、失地、杀身之道也。夫分数岂专在杀哉!此念熏,决不能兴起辑睦,吸引安祥。而《尉缭子》亦云:“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笔之於书,以杀垂教,孙、吴未有是论也。
※张横渠注《尉缭子》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载撰。其辞甚简。蚤年喜谈兵,後谒范文正,文正爱其才,劝其学儒,载感悟,始改业。此殆少作也。
※《武侯十六策》一卷
晁氏曰:蜀诸葛亮孔明撰。《序》称:“谨进便宜十六事:一治国,二君臣,三视听,四纳言,五察疑,六治民,七举措,八考黜,九治军,十赏罚,十一喜怒,十二治乱,十三教令,十四斩断,十五思虑,十六阴察。”陈寿录孔明书,不载此策,疑依者。
※《庾衮保聚图》一卷
晁氏曰:晋庾衮撰。《晋书 孝友传》载衮字叔褒。齐王ぁ之倡义也,张泓等掠阳翟,衮率众保禹山,泓不能犯。此书序云:“大驾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