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入北军而不得入,乃令纪通持节,矫内勃北军。’又《武纪》:‘征和元年,发三辅为士,大搜上林,闭长安城门索。’又《汉帝年纪》:‘大搜长安中,闭城门十五日,待诏征官多饿死。’是北军在长安城内,苟无汉节,虽以太尉之尊,军门得以拒之,不得辄入,其法甚严也。然北军之垒错列长安城内,不近宫城。惟南宫列於宫垣,北军亦不得入,《江充传》:‘贵戚近臣多奢僭,充皆举劾,奏请没入军马,令身诣北军击匈奴。即移书光禄勋、中黄门,逮名近臣侍中诸当诣北军者,移劾门卫,禁止无令得出入宫殿。’又《礼仪志》:‘先腊一日,大傩,谓之逐疫。中黄门倡,亻辰子和,持炬火,送疫出端门外。五营骑士传火弃雒水中。’《东京赋》注云:‘卫士千人在端门外,五营千骑在卫士外。’此卫士在内、北军在外之证也。”
又曰:“或曰‘北军属太尉,武帝更太尉为大司马,以宠大将,而北军分八校,以中垒领之’,非也。武帝置八校,各有校尉,秩皆二千石,不相统属。而中垒自掌北军垒垣门事,非兼八校,此固不待辩而明矣。至谓北军属太尉,则尤不可以不辩。彼独见太尉周勃入北军之事,故举而言之,殊不知当时勃欲入北军,必令纪通持节矫内之,是以计诛吕氏,非谓以太尉勃领北军而後入也。盖北军自属中尉,而太尉掌武,虽本兵之任,然三公之职,初不常置。按司马氏《将相表》:‘高帝二年,太尉卢绾,五年罢。十一年,周勃为太尉,攻代,後官省。高后四年,置太尉官。文帝三年罢。属丞相景帝五年复置,七年罢。武帝建元元年复置,二年罢。’後改为大司马。是其职之或置或罢,盖以三公无所不统,官不必备,惟其人而已,岂专领北军者邪!”
武帝增置八校(属北军),更名中尉为执金吾(《百官志》:“执金吾,秦官,缇骑五百二十人。”光武曰“仕宦当至执金吾”,言徒役盛也)。
帝用兵四夷,发中尉之卒,远击南粤,恐内无重兵,或致生变,於是创置七校尉,募知胡事者为胡骑,知越人事者为越骑。又取中尉属官所谓中垒者进为校尉,凡八校尉。
中垒校尉掌北军垒门外,又外掌西域。屯骑校尉掌骑士。步兵校尉掌上林苑内屯兵。越骑校尉掌越骑(如淳曰:“越人内附以为骑也。”晋灼曰:“取其材力超越也。”师古曰:“《宣纪》言飞射声、胡越骑,又此有胡骑,如淳说是也。”)。长水校尉掌长水、宣曲胡骑(长水,胡名也。宣曲,观名,胡骑屯所),胡骑校尉掌池阳胡骑,不常置(胡骑之屯池阳者)。射声校尉掌待诏射声者(服虔曰:“工射者也,冥冥中闻声则中之,因以名也。”应劭曰:“须诏所命而射,故曰待诏射也。”),虎贲校尉掌轻车。凡八校尉,皆武帝初置,有丞、司马,秩皆二千石(《刑法志》言:“武帝平南粤,内增七校。”盖胡骑校尉不常置,故言七)。 外又有城门校尉,掌京师城门屯兵(不在八校尉数内),有司马(八屯各有司马), 十二城门候(门各有候。萧望之署小苑东门候,亦其比也。城门初无兵,自戾太子事後置,以城门校尉一人领之。十二城门各有候,王商以特进,孔光以太傅领城门兵,得举吏如五府)。
山斋易氏曰:“按《刘屈传》:‘戾太子使如侯持节发长水及宣曲胡骑,皆已装会。侍郎莽通使长安,追捕如侯,告胡人曰,节有诈,勿听也。遂斩如侯,引骑入长安。’盖中垒在北军,而步兵在长林苑门、长水,兼掌长水及宣曲胡骑,则在长水及宣曲,皆在长安城外。颜师古以长水在今县东长水乡,是知八校分屯不专在一所,虽同名北军,而各以校尉领之,而不属中尉之北军。此八校尉所以自列於城门校尉之後,而中垒校尉亦别掌北军垒门内外,不属金吾也。盖金吾秩中二千石,而八校皆秩二千石,其位亦重矣。光武并七校为五营,故省虎贲入射声,省胡骑人长水,又省中垒校尉而置北军中候,掌监五营。自是五营属北军,以北军中候监之,谓之北军五营。”
章氏曰:“按武帝八校为北军,《表》不言属中尉。疑中垒自专统北军,与中尉异司,而北军始不属中尉矣。武帝既增校尉,恐中垒之权太重,又於光禄勋之下,旋理会增添,於是增羽林、期门,以益南军,大概领二军之势均。”胡广曰:“卫尉巡行宫中,则执金吾徼於宫外为表里。”唐李揆曰:“汉以南北军相制者此也。”
又曰:“汉初南北军亦自郡国更番调发来,何以言之?黄霸为京兆尹,坐发骑士诣北军,马不士,劾乏军兴。则知自郡国调上卫士一岁一更,更代番上,初无定兵。自武帝置八校,则募兵始此。置羽林、期门,则长从始此。”古者禁卫兵不出。汉初,犹得古意,京师之兵不以出征。高帝十一年,发中尉卒军灞上,文帝三年,发中尉材官属卫将军,军长安,则中尉之兵未始远出。武帝元鼎六年,发中尉卒击吕嘉,则失之矣。至宣帝遂令羽林、飞诸兵远赴金城击羌,不亦骚动之甚乎!”
又曰:“汉兵郎无员数,虎贲千五百人,而多不过千人;羽林左八百人,右九百人;八校各七百人。至东汉不过三千五百三十六人。执金吾缇骑五百二十人,至东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