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方十里,出长毂一乘。’古者或以甸为乘,或以乘为甸。以甸为乘,稍人掌邱乘之政令,《礼记》为社邱、乘粢盛是也。以乘为甸,卫良夫乘甸两牡是也。盖乘者甸之赋,甸者乘之地。甸方八里,据地言之;成方十里,无沟洫言之,其实一也。今作邱甲者,即邱出甲一人,是一甸之中,共百人为兵也。《梁》以为甲非人人之所能为,杜预以为邱出甸赋,加四倍,误矣。
胡氏曰:“鲁至昭公时,尝於红,至增三之一耳。明年,战於鞍,四卿并出(前此《春秋》未有累书帅师者)。襄公十一年,三桓改作三军,三分鲁而各征其一: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其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至是中军削矣。昭公五年,遂舍中军,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於公。季氏专将一军,而孟、仲各专一军之半,公无军焉。八年,於红,自根牟至於商、卫(根牟,鲁东界。商,宋也,鲁西南境。卫,北邻也),革车千乘。故邾人告吴曰,鲁赋八百乘,邾六百乘,盖竭作也。考之《春秋》,书五,皆在昭、定之世。自红之後,继大於北蒲(十一年),於昌闾(二十二年),又於北蒲者再(定公十三年,十四年)。独异於他公者,用见二公在位,君不得有其国,而夺於大夫。大夫不得专其政,而制於陪臣。各恃兵威以为强,假大之名,阴择其材力可任者以植私党,使国人莫敢睥睨,终於不可制,盖伤公室削弱,疾臣下恣横也。迄哀公十二年用田赋,又以夫田而赋。军旅之征,悉变邱乘之制,民无馀力矣(兵赋之法,因其田财。九夫为井,十六井为邱,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故言田赋。古者田以出粟为主而足食,赋以出军为主而足兵。今开田而赋,军旅之征非矣)。”
△右鲁兵制
楚自若敖、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武王始为军政,作荆尸以伐随,授师孑以立陈法(庄四年,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按宣十二年,随武子论楚之兵曰:“荆尸而举。”杜预曰:“荆,楚也。尸,陈也。楚武王始更此为陈法,遂以为名。”孑,钅仓属,亦楚陈所利。大抵陈中有利於长兵者,有利於短兵者。弓矢利远是长兵,孑是短兵。盖楚参用孑为陈)。成王地方千里,城濮之役(僖二十八年),子玉请战,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从之,大抵皆非正军,制亦非古(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盖兵属子玉者。子西将左,子上将右,当是西广、东宫之兵。《传》曰:“楚右师、左师溃,楚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杜曰:“三军惟中军完,则不败者止若放之六卒。楚军有两广,即其亲军,今曰西广,止分其一而已。”杜注:“东宫曰太子,有宫甲分取以给之。”按:“文元年,商臣以宫甲围成王,是宫中兵也。若敖,楚武王之祖父,葬若敖者,子玉之祖也。”杜预曰:“六卒,子玉宗人之兵六百人,言不悉师以益之。”於时子玉既为令尹,而乃请战,盖欲增兵耳。若敖之六卒,乃子玉家兵。观宣公四年,楚子与若敖氏战於皋浒,敢於敌君战,则兵强可知)。穆王,按晋文、襄霸之後,楚益强大,时则严环卫之属(文元年《传》:“潘崇掌环列之尹。”杜《注》:“宫卫之官,列兵而环王宫。”又宣十二年《传》:“内官序当其夜,以待不虞。”注:“官,当同环列之尹、都君子、王马之属,所以亲卫於王,出入同之。”)。厥貉之会,陈、郑及宋受役於司马,以田孟诸,时则有右盂、左盂、两甄之制(文十年,会於厥貉,宋道楚子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杜《注》:“盂,田猎陈名。”将猎,张两甄,故置二左司马,盖期思公复遂一人为右司马当中央,则左司马二人为两甄矣。两甄,犹言两翼)。庄王霸强,克庸以来(文十六年),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逮必阝之战(宣十二年),军制备矣。盖兆於武王,备於庄王,《传》莫详焉。三军以为正军(《传》曰:“楚子北,师次於必阝。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军,子反将右军。”此三军者,盖正军也。是时孙叔敖为令尹秉政,不在三军之数,如南辕反旆,军进退皆由之,故知令尹为兼统三军矣),二广以为亲军(《传》载乐武子言楚军制曰:“其军之戎分二广。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受之,至於昏,内官序当其夜。”郑氏曰:“广,平横陈之车。”杜预《注》:“二广,君之亲兵。”按《传》:“楚子分左、右广。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左则受之,日入而说。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王乘左广以逐赵旃。”杜预《注》:“楚王更迭载之,故各有御。”《传》又曰:“王见右广,将从之乘。屈荡尸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自是楚之乘广先左。”盖左、右二广,为王亲军。右广初驾,以及日中;左广受之,以及日入。尝在王侧,内官序当其夜,若今之当更,循环卫。敌安当掩袭?亲军之制详矣。僖二十八年;西广从子玉时,子王专军政,故分西广以属之。今必阝之战则二广皆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