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散秩。
七年六月。上读肃宗实录。见大臣传。多浮词虚美。因宣与史官。记事每要指实。不得虚饰。
八年十月。宰臣以下。候对于延英殿。上以时政记问于宰臣。监修国史李吉甫对曰。是宰相记天子事。以授史官之实录也。古者。左史记言。今起居郎是也。右史记动。今起居舍人是也。永徽中。宰臣姚。监修国史。虑其造膝之言。或不可闻。因请随奏对而记于仗下。以授史官。今时政记是也。上曰。其间或修或不修者。何也。吉甫对曰。凡面奉德音。未及施行。总谓机密。固不可书以送史官。其闲谋议有发自臣下者。又不可自书以付史官。及事已行者。制旨昭然。天下皆得闻知。即史官之记。不待事以授也。且臣观时政记者。姚修于长寿。及罢而事废。贾耽齐抗修于贞元。及耽抗罢而事废。然则关于政化者。不虚美。不隐恶。谓之良史也。
十二年九月诏。记事记言。史官是职。昭其法诫。着在旧章。举而必书。朕所深望。自今已后。每坐日。宰臣及诸司对后。如事可备劝诫。合记述者。委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令其缀录。仍准旧例。每季送史馆。时起居舍人庾敬休上疏。请行故事。因有是诏。既而宰相以事关机密。不以告之。事竟不行。自左右史失职。于今几一百五十年。中闲往往有时政记出焉。既录因宰相。事同称赞。推美让善之道行。而信史直书之义阙。然于时尚十得其四五。今则全废。君子惜之。
十四年四月。史官李翱奏。臣等谬得秉笔史馆。以记录为职。夫劝善惩恶。正言直笔。记圣朝功德。述忠贤事业。载奸佞丑行。以传无穷者。史官之任也。凡人之事迹。非大善大恶。则众人无由知之。旧例皆访问于人。又取行状谥议。以为依据。今之作行状者。非门生即其故吏。莫不虚加仁义礼智。妄言忠肃惠和。如此不唯处心不实。苟欲虚美于所受恩而已也。盖亦为文者既非游夏迁雄之列。务于华而忘其实。溺于词而弃其理。故为文则失六经之古风。纪事则非史迁之实录。不然则词句鄙陋。不能自成其文矣。由是事失其本。文害于理。而行状不足以取信。若使指事书实。不饰虚言。则必有人。知其真伪。不然者。纵使门生故吏为之。亦不可谬作德善之事而加之矣。臣今请作行状者。但指事说实。直载其词。善恶功迹。皆据事足以自见矣。假令传魏征。但记其谏诤之词。自足以为正直矣。如传段秀实。但记其倒用司农寺印。以追逆兵。又以象笏击朱泚。自足以为忠烈矣。若考功定谥。见行状之不依此者。不得受谥。依此者乃下太常。及牒史馆。太常定谥后。亦以谥议牒送史馆。则行状之言。纵未可一一皆信。与其虚加妄言。都无事实者。犹山泽高下之不同也。史氏记录。须得本末。苟凭往例。皆是虚言。则使史官。何所为据。伏乞下臣所奏。使考功守行。臣等要知事实。辄敢陈论。制可。
其年六月。史馆奏。当馆楷书手。准元敕。同集贤例。五考足放选。今选务集贤年数仍旧。当馆更加三年。同宏文馆例。八年放选。缘当馆一例长上。宏文馆分番上下。事理实屈。请依元敕处分。敕旨。依奏。
长庆元年正月。史馆奏。写国史楷书元额三十员。内十员。馆司前后停减。五员。吏部奏减。今只十五员见在。伏请却复吏部先减五员。敕旨。宜量与三员。
其年二月。史馆奏。楷书典书等授官次叙。伏请敕吏部。同集贤例比拟。敕旨。宜准集贤例处分。
其年四月。修圣政纪。中书门下奏。伏以尧舜之政。二典存焉。君臣之间。都俞之旨。罔不备载。厥后虽代有史官。多出于追书。所以其事或纪。其言盖略。太宗文皇帝躬勤庶政。朝多良臣。论思献替。动可纪录。故能远继尧舜。焕乎其文章。国朝旧制。每正衙奏事。史官载笔于玉阶之下。所有议论政事。悉得闻之。及永徽已后。仗下便退。宰臣谋议。外莫得闻。长寿二年。宰相姚。以为帝王谟训。不可阙于纪述。史官疏远。无因得书。请自今已后。所论军国政要。委宰相一人撰录。号为时政纪。此事久废。史官不得复闻。唯写诰词。记除授而已。臣等常窃愤悱。大惧皇猷未有以光扬于天下。伏望天恩。许臣等每坐日。所有谋议事关政事者。便日撰录。号为圣政纪。书纪缄封。至岁末。则付史官。永为例程。庶得睿谋所载。如日月高悬。圣政惟新。与天地广运。臣等不胜大愿。从之。
太和五年。中书侍郎监修国史路随奏曰。臣昨面奉圣旨。以顺宗实录。颇非详实。委臣等重加刊正。毕日闻奏。伏以史册之作。劝诫所存。事有当书。理宜归实。匹夫美恶。尚不可诬。人君得失。无容虚载。况贞观已来累朝实录。有经重撰。不敢固辞。缘此书成于韩愈。今史官李汉蒋系。皆愈之子婿。若遣参校。或致私嫌。臣既职编修。盍命详正。及经奏请。事遂施行。今庶寮竞言。表章交奏。既迫群议。辄冒上闻。且韩愈所书。亦非出己。元和之后。已是相循。纵其密亲。岂害公理。使归本职。实谓正名。其实录伏望取旧记最错误者。宣付史馆。委之修定。诏曰。其实录中所书德宗顺宗朝禁中事。起于谬传。殊非信史。宜令史官详正。其它不要更修。初。韩愈撰顺宗实录。说禁中事颇切直。内官恶之。于上前屡言不实。故令刊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