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于父母。而恶于兄弟者。未之有也。若信任谗邪。寘之于法。必伤陛下之恩。失天下之望。所谓芟刈股肱。独任臆。方涉江汉。弃其舟楫。可为寒心。可为恸哭。自昔翦伐枝干。假权异族者。未有不丧其宗社也。何以明之。秦任赵高。卒致倾覆。汉委王莽。遂成篡逆。晋家以自相鱼肉。寰瀛鼎沸。隋室以猜忌子弟。海内尘飞。验之覆车。安可重迹。自陛下登极。于今四稔。一子以弄兵被诛。一子以愆失远任。唯此一弟。朝夕左右。斗粟尺布之刺。可不慎乎。
景云二年。监察御史韩琬陈时政上疏曰。臣敢以耳目所闻见而陈之。伏愿少留意省察。臣窃闻永淳之初。尹元任岐州雍县。令界内妇人修路。御史弹免之。顷年妇人夫役。修平道途。盖其常也。调露之际。刘宪任怀州河内县尉。父思立在京身亡。选人有通索关者。于时选司。以名教所不容。顷者以为见机俊人矣。顷年国家和市。所由以克剥为公。虽以和市为名。而实抑夺其价。殊不知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矣。往年两京与天下州县。学生佐史。里正坊正。每一员缺。先拟者辄十人。顷年差人以充。犹致亡逸。往年选司从容安闲。而以礼敬待。顷年选司。无复曩时引接。但仇敌估道耳。往年劾官交替者。必储畜什物以待之。顷年替人。必喧竞为隙。手执省符。纷然不已。往年召募之徒。人百其勇。争以自效。顷年差点勒遣。逃亡相继。若此者。臣粗言之。不可胜数。夫量事置官。量官置人。使官称其人。须人不虚位。除此之外。使其耕桑。任其商贾。何为引令入仕。废其本业。臣愚以为国家开仕进之门广矣。皆弃农职工商。而争趋之。当今一夫耕而供数百人食。一妇蚕而供数百人衣。遂使公私皆无储蓄矣。若不厘革其弊。必令致政令风化。年年不等也。
开元二年十二月。岭南市舶司右威卫中郎将周庆立。波斯僧及烈等。广造奇器异巧以进。监选司殿中侍御史柳泽上书谏曰。臣闻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知见欲而心乱必矣。臣窃见庆立等。雕镌诡物。置造奇器。用浮巧为真玩。以诡怪为异宝。乃理国之所巨蠹。明王之所严罚。紊乱圣谋。汨斁彝典。昔露台无费。明君尚或不忍。象箸非多。忠臣犹且愤叹。王制曰。作异服奇器。以疑众者杀。月令曰。无作淫巧。以荡上心。巧谓奇伎怪好也。荡谓惑乱情欲也。今庆立等皆欲求媚圣意。摇荡上心。若陛下信而使之。是宣奢淫于天下。必若庆立矫而为之。是禁典之无赦也。陛下即位日近。万邦作孚。固宜昭宣菲薄。广教节俭。则万方幸甚。
元和十五年二月。监察御史杨虞卿。以上频行幸盘游。上疏谏曰。臣闻鸢鸟遭害。则仁鸟逝。诽谤不诛。则良言进。况诏旨勉谕。许陈愚诚。故臣不敢避死。窃闻尧舜受命。以天下为忧。而未闻以位为乐也。况北敌犹梗。西戎未宾。两河之疮痍未平。五岭之妖氛未解。生人之疾苦尽在。朝廷之制度未修。边储屡空。国用犹缺。固未可以高枕无虞也。陛下初御宇宙。有忧天下之志。宜日延辅臣公卿。百寮执事。垂旒而问。造膝以求。四方内外。有所观焉。今自听政以来。六十日矣。八开延英。独三数大臣仰奉龙颜。其余侍从待诏之臣。偕入而齐出。何足以闻政事哉。谏臣盈廷。忠言未闻于圣听。臣实羞之。盖由主恩尚疏。而众正之路未启也。公卿大臣。宜朝夕见天子论道。赐与从容。则君臣之情相接。而理道备闻矣。方今自宰相以下四五人。时得顷刻侍座。故天威不远。鞠躬陨越。随旨上下。无能往来。此由君太尊。臣太卑故也。自公卿以下。虽历践清地。曾未祗奉天睠。以承下问。郁塞正路。偷安幸生。况陛下神圣如五帝。其臣莫能望清光。所宜周遍顾问。惠其颜色。使支体相辅。君臣愈明。陛下求理于公卿。公卿求理于臣辈。自上下孜孜相问。使进忠若趋利。论政若诉冤。如此而不闻过失。不致升平者。未之有也。自古帝王。居安虑危之心不相及。故不得皆为圣帝明王。小臣疏贱。岂宜及此。独不忍冒荣偷禄。以负圣朝。伏惟陛下深怜之。上令中使宣付宰臣云。虞卿所上疏。切直可奖。后宰臣令狐楚萧俛段文昌延英奏事。因以纳谏为贺。
  推事
显庆五年正月。监察御史袁异式。受宰臣李义府密旨。推青州刺史刘仁轨。有所凌辱过甚。及为侍御史。而仁轨入为大司宪。式心不自安。后因酺仓起言之。刘公谓侍御曰。彼人对某卧而无礼。自是往事。某不介怀。式拜谢之。
龙朔二年十月。秦令言新除监察御史。推雒州长史许力士子犯法。使还将奏。诸御史谓曰。未经奏事。宜习之。笑曰。由来所便。问作手状。又都不晓。及奏不称臣。上问力士知否。对曰。许长史不知。上曰。对朕犹唤许长史。岂能推事。令法官重推。令言免官。
垂拱元年四月。监察御史苏。按韩鲁诸王狱。奏据状无征。则天召见诘问。执奏不回。则天不悦曰。卿大雅之士。当别有驱使。此狱不假卿也。遂令于河西监军。
长安三年九月八日。魏元忠为张易之所构。配流岭表。太子仆射崔贞慎。东宫率府独孤祎等。送至郊外。易之大怒。复使人诬告。则天令监察御史马怀素推问。续使中使促迫。讽令构成其事。怀素执正不受命。则天怒。怀素奏曰。元忠犯罪配流。贞慎等以亲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