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伺察内外。帝每有游宴,钜未尝不从焉,遂于宫中多行淫秽。江都之变,为宇文化及所杀。
  瓛字钦文,少聪敏,解属文。在梁为荆州刺史,颇有能名。崔弘度以兵至若阝州,瓛惧,与其叔父岩奔于陈。陈主以为侍中、安东将军、吴州刺史,甚得物情,三吴父老皆曰:“瓛吾君子也。”及陈亡,吴人推瓛为主。吴人见梁武、简文及詧、岿等兄弟并第三而践尊位,瓛自以岿之第三子也,深自矜负。有谢异者,颇知废兴,梁、陈之际,言无不验,江南人甚敬信之。及陈主被擒,异奔于瓛,由是益为众所归。褒国公宇文述以兵讨之,瓛遣王哀守吴州,自将拒述。述遣兵别道袭吴州,哀惧,衣道士服,弃城而遁。瓛众闻之,悉无斗志,与述一战而败。瓛将左右数人逃于太湖,匿于民家,为人所执,送于述所,斩之长安,时年二十一。
  弟璟,为朝请大夫、尚衣奉御。瑒,历卫尉卿、秘书监、陶丘侯。瑀,历内史侍郎、河池太守。
  史臣曰:三五哲王,防深虑远,舅甥之国,罕执钧衡,母后之家,无闻倾败。爰及汉、晋,颠覆继轨,皆由乎进不以礼,故其毙亦速。若使独孤权侔吕、霍,必败于仁寿之前,萧氏势均梁、窦,岂全于大业之后!今或不陨旧基,或更隆先构,岂非处之以道,不预权宠之所致乎!
列传第四十五
  ○列女
  自昔贞专淑媛,布在方策者多矣。妇人之德,虽在于温柔,立节垂名,咸资于贞烈。温柔,仁之本也;贞烈,义之资也。非温柔无以成其仁,非贞烈无以显其义。是以诗书所记,风俗所在,图像丹青,流声竹素,莫不守约以居正,杀身以成仁者也。若文伯、王陵之母,白公、杞植之妻,鲁之义姑,梁之高行,卫君灵主之妾,夏侯文宁之女,或抱信以含贞,或蹈忠而践义,不以存亡易心,不以盛衰改节,其修名彰于既往,徽音传于不朽,不亦休乎!或有王公大人之妃偶,肆情于淫僻之俗,虽衣绣衣,食珍膳,坐金屋,乘玉辇,不入彤管之书,不沾良史之笔,将草木以俱落,与麋鹿而同死,可胜道哉!永言载思,实庶姬之耻也。观夫今之静女,各励松筠之操,甘于玉折而兰摧,足以无绝今古。故述其雅志,以纂前代之列女云。
  ○兰陵公主
  兰陵公主,字阿五,高祖第五女也。美姿仪,性婉顺,好读书,高祖于诸女中特所钟爱。初嫁仪同王奉孝,卒,适河东柳述,时年十八。诸姊并骄贵,主独折节遵于妇道,事舅姑甚谨,遇有疾病,必亲奉汤药。高祖闻之大悦。由是述渐见宠遇。初,晋王广欲以主配其妃弟萧瑒,高祖初许之,后遂适述,晋王因不悦。及述用事,弥恶之。高祖既崩,述徙岭表。炀帝令主与述离绝,将改嫁之。公主以死自誓,不复朝谒,上表请免主号,与述同徙。帝大怒曰:“天下岂无男子,欲与述同徙耶?”主曰:“先帝以妾适于柳家,今其有罪,妾当从坐,不愿陛下屈法申恩。”帝不从,主忧愤而卒,时年三十二。临终上表曰:“昔共姜自誓,著美前诗,鄎妫不言,传芳往诰。妾虽负罪,窃慕古人。生既不得从夫,死乞葬于柳氏。”帝览之愈怒,竟不哭,乃葬主于洪渎川,资送甚薄。朝野伤之。
  ○
  南阳公主者,炀帝之长女也。美风仪,有志节,造次必以礼。年十四,嫁于许国公宇文述子士及,以谨肃闻。及述病且卒,主视调饮食,手自奉上,世以此称之。及宇文化及杀逆,主随至聊城,而化及为窦建德所败,士及自济北西归大唐。时隋代衣冠并在其所,建德引见之,莫不惶惧失常,唯主神色自若。建德与语,主自陈国破家亡,不能报怨雪耻,泪下盈襟,声辞不辍,情理切至。建德及观听者莫不为之动容陨涕,咸肃然敬异焉。及建德诛化及,时主有一子,名禅师,年且十岁。建德遣武贲郎将于士澄谓主曰:“宇文化及躬行杀逆,人神所不容。今将族灭其家,公主之子,法当从坐,若不能割爱,亦听留之。”主泣曰:“武贲既是隋室贵臣,此事何须见问!”建德竟杀之。主寻请建德削发为尼。及建德败,将归西京,复与士及遇于东都之下,主不与相见。士及就之,立于户外,请复为夫妻。主拒之曰:“我与君仇家。今恨不能手刃君者,但谋逆之日,察君不预知耳。”因与告绝,诃令速去。士及固请之,主怒曰:“必欲就死,可相见也。”士及见其言切,知不可屈,乃拜辞而去。
  ○襄城王恪妃
  襄城王恪妃者,河东柳氏女也。父旦,循州刺史。妃姿仪端丽,年十余,以良家子合法相,娉以为妃。未几而恪被废,妃修妇道,事之愈敬。炀帝嗣位,恪复徙边,帝令使者杀之于道。恪与辞诀,妃曰:“若王死,妾誓不独生。”于是相对恸哭。恪既死,棺敛讫,妃谓使者曰:“妾誓与杨氏同穴。若身死之后得不别埋,君之惠也。”遂抚棺号恸,自经而卒。见者莫不为之涕流。
  ○华阳王楷妃
  华阳王楷妃者,河南元氏之女也。父岩,性明敏,有气干。仁寿中,为黄门侍郎,封龙涸县公。炀帝嗣位,坐与柳述连事,除名为民,徙南海。后会赦,还长安。有人谮岩逃归,收而杀之。妃有姿色,性婉顺,初以选为妃。未几而楷被幽废,妃事楷逾谨,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