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赋 ,戒奢侈。期以数年,则困者可苏,贫者可富矣。盖民者国之本,兵者国之卫。兵不调则旷军役,调之则损国本。且诸部皆有补役之法。昔补役始行,居者、行者类皆富实,故累世从戍,易为更代。近岁边虞数起,民多匮乏,既不任役事,随补随缺。苟无上户,则中户当之。旷日弭年,其穷益甚,所以取代为艰也。非惟补役如此,在边戍兵亦然。譬如一 之土,岂能填寻丈之壑!欲为长久之便,莫若使远戍疲兵还於故乡,薄其徭役,使人人给足,则补役之道可以复故也。

    臣又闻,自昔有国家者,不能无盗。比年以来,群黎凋弊,利於剽窃,良民往往化为凶暴。甚者杀人无忌,至有亡命山泽,基乱首祸。所谓民以困穷,皆为盗贼者,诚如圣虑。今欲芟夷本根,愿陛下轻徭省役,使民务农。衣食既足,安习教化,而重犯法,则民趋礼义,刑罚罕用矣。臣闻唐太宗问群臣治盗之方,皆曰:「严刑峻法。」太宗笑曰:「寇盗所以滋者,由赋无度,民不聊生。今朕内省嗜欲,外罢游幸,使海内安静,则寇盗自止。」由此观之,寇盗多寡,皆由衣食丰俭。徭役重轻耳。

    今宜徙可敦城於近地,与西南副都部署乌古敌烈、隗乌古等部声援相接。罢黑岭二军,并开、保州,皆隶东京;益东北戍军及南京总管兵。增修壁垒,候尉相望,缮完楼橹,浚治城隍,以为边防。此方今之急务也,愿陛下裁之。

  擢翰林都林牙,兼修国史。仍诏谕之曰:「文章之职,国之光华,非才不用。以卿文学,为时大儒,是用授卿以翰林之职。朕之起居,悉以实录。」自是日见亲信,每入侍,赐坐。遇胜日,帝与饮酒赋诗,以相酬酢,君臣相得无比。韩家奴知无不言,虽谐谑不忘规讽。

  十三年春,上疏曰:「臣闻先世遥辇可汗 之後,国祚中绝;自夷离堇雅里立阻午,大位始定。然上世俗朴,未有尊称。臣以为三皇礼文未备,正与遥辇氏同。後世之君以礼乐治天下,而崇本追远之义兴焉。近者唐高祖创立先庙,尊四世为帝。昔我太祖代遥辇即位,乃制文字,修礼法,建天皇帝名号,制宫室以示威服,兴利除害,混一海内。厥後累圣相承,自夷离堇湖烈以下,大号未加,天皇帝之考夷离堇的鲁犹以名呼。臣以为宜依唐典,追崇四祖为皇帝,则陛下弘业有光,坠典复举矣。」疏奏,帝纳之,始行追册玄、德二祖之礼<二>。

  韩家奴每见帝猎,未尝不谏。会有司奏猎秋山,熊虎伤死数十人,韩家奴书于册。帝见,命去之。韩家奴既出,复书。他日,帝见之曰:「史笔当如是。」帝问韩家奴:「我国家创业以来,孰为贤主?」韩家奴以穆宗对。帝怪之曰:「穆宗嗜酒,喜怒不常,视人犹草芥,卿何谓贤?」韩家奴对曰:「穆宗虽暴虐,省徭轻赋,人乐其生。终穆之世,无罪被戮,未有过今日秋山伤死者。臣故以穆宗为贤。」帝默然。

  诏与耶律庶成录遥辇可汗至重熙以来事迹,集为二十卷,进之。十五年,复诏曰:「古之治天下者,明礼义,正法度。我朝之兴,世有明德,虽中外向化,然礼书未作,无以示後世。卿可与庶成酌古准今,制为礼典。事或有疑,与北、南院同议。」韩家奴既被诏,博考经籍,自天子达于庶人,情文制度可行於世,不缪于古者, 成三卷,进之。又诏译诸书,韩家奴欲帝知古今成败,译通历、贞观政要、五代史。

  时帝以其老,不任朝谒,拜归德军节度使。以善治闻。帝遣使问劳,韩家奴表谢。召修国史,卒,年七十二。有六义集十二卷行于世。

  李澣,初仕晋,为中书舍人。晋亡归辽,当太宗崩、世宗立,  没定, 与高勋等十馀人羁留南京。久之,从归上京,授翰林学士。

  穆宗即位,累迁工部侍郎。时澣兄涛在汴为翰林学士,密遣人召澣。澣得书,托求医南京,易服夜出,欲遁归汴。至涿,为徼巡者所得,送之南京,下吏。伺狱吏熟寝,以衣带自经;不死,防之愈严。械赴上京,自投潢河中流,为铁索牵掣,又不死。及抵上京,帝欲杀之。时高勋已为枢密使,救止之。屡言於上曰:「本非负恩,以母年八十,急於省觐致罪。且 富於文学,方今少有伦比,若留掌词命,可以增光国体。」帝怒稍解,仍令禁锢于奉国寺,凡六年,艰苦万状。

  会上欲建太宗功德碑,高勋奏曰:「非李澣无可秉笔者。」诏从之。文成以进,上悦,释囚。寻加礼部尚书,宣政殿学士,卒。

  论曰:统和、重熙之间,务修文治,而韩家奴对策,落落累数百言,概可施诸行事,亦辽之晁、贾哉。李澣虽以词章见称,而其进退不足论矣。

※校勘记

  一∶ 皇太妃出师西域 「皇太妃」,应作王太妃。叁卷一三※校勘记<七>。

  二∶ 始行追册玄德二祖之礼 按纪,追册玄、德二祖均在重熙二十一年。此是带叙。

 





第一百○四卷  列传第三十四

文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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