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从其计又说上
曰茂陵初立天下豪杰并兼并之家乱众之民皆可徙茂陵内实京师外销奸猾此所谓不诛而
害除上又从其计之尊立卫皇后及发燕王定国阴事偃有功焉大臣皆畏其口赂遗累千金人
或说偃曰太横矣主父偃曰臣结发游学四十余年身不得遂亲不以为子昆弟不收宾客弃我
我阨阸日久矣且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则五鼎烹耳吾日暮途远故倒行暴逆施之偃盛言朔
方地肥饶外阻河蒙恬筑城之以逐匈奴内省转输戍漕广中国灭胡之本也上览其说下公卿
议皆言不便公孙曰秦时常发三十万众筑北河终不可就已而弃之主父偃盛言其便朱买
臣难诎上竟用主父计遂置立朔方郡本偃计也元朔二年中主父偃言齐王内有淫佚失之
行僻上拜主父偃为齐相至齐遍召昆弟宾客散五百金予之数之曰始吾贫时昆弟不我衣食
宾客不我内门今吾相齐诸君迎我或千里吾与诸君绝矣毋复入偃之门乃使人以王与姊奸
事动王王以为终不得脱罪恐效燕王论死乃自杀有司以闻主父偃始为布衣时甞游燕赵及
其贵燕事赵王恐其为国患欲上书言其阴事为偃居中不敢发及其为齐相出闗即使人上
书告言主父偃受诸侯金以故诸侯子弟多以得封者及齐王以自杀上闻上大怒以为主父偃
劫其王令自杀乃征下吏治主父偃服受诸侯之金实不刼齐王令自杀上欲勿诛是时公孙弘
为御史大夫乃言争曰齐王自杀无后国除为郡入汉主父偃本首恶陛下不非诛主父偃无以
谢天下乃遂族主父偃主父偃方贵幸时宾客以千数及其族死无一人视收者唯独洨孔车收
葬之焉天子上后闻之以为孔车为长者也
太史公曰公孙弘行义虽修然亦遇时汉兴八十余年矣上方乡文学招俊乂以广儒墨弘为举
首主父偃当路诸公皆誉之及名败身诛士争言其恶悲夫
班马异同卷二十六
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
史记一百一十七
司马相如传上第二十七汉书五十七
司马相如者字长卿蜀郡成都人也字长卿少时好读书学击剑故其亲名之曰犬子相如既学
慕蔺相如之为人也更名相如以赀訾为郎事孝景帝为武骑常侍非其好也景帝不好辞赋是
时梁孝王来朝从游说之士齐人邹阳淮阴枚乘吴庄严忌夫子之徒相如见而说之因病免客
游梁梁孝王令与诸生同舍相如得与诸生侯游士居数岁乃着子虚之赋梁孝王卒薨相如归
而家贫无以自业素与临邛令王吉相善吉曰长卿久宦游不遂而困来过我于是相如往舍都
亭临邛令缪为恭敬日往朝相如相如初尚见之后称病使从者谢吉吉愈益谨肃临邛中多富
人而卓王孙家僮客八百人程郑亦数百人二人乃相谓曰令有贵客为具召之并召令令既至
卓氏客以百数至日中谒请司马长卿长卿谢病不能往临临邛令不敢甞食身自往迎相如相
如为不得已而强往一坐尽倾酒酣临邛令前奏琴曰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相如辞谢为鼓
一再行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之临邛时从
车骑雍容闲雅甚都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戸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
令侍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家居徒四壁立卓王孙大怒曰
女至不材我不忍杀一钱不分一钱也人或谓王孙王孙终不聴文君久之不乐谓长卿曰长卿
第俱如临邛从昆弟假贷貣犹足以为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其车骑买一酒
舍酤酒而乃令文君当垆卢相如身自着犊鼻裈与庸保庸杂作涤器于市中卓王孙闻而耻之
为杜门不出昆弟诸公更谓王孙曰有一男两女所不足者非财也今文君既已失身于司马长
卿长卿故倦游虽贫其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独奈何相辱如此卓王孙不得已分予与文君僮
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居久之蜀人杨得意为
狗监侍上上读子虚赋而善之曰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得意曰臣邑人司马相如自言为此
赋上惊乃召问相如相如曰有是然此乃诸侯之事未足观也请为天子游猎之赋赋成奏之上
许令尚书给笔札相如以子虚虚言也为楚称乌有先生者乌有此事也为齐难无亡是公者无
亡是人也欲明天子之义故空虚藉此三人为辞以推天子诸侯之苑囿其卒章归之于节俭因
以风谏奏之天子天子大说其辞曰楚使子虚使于齐齐王悉发境内之士备车骑之众与使者
出田田罢子虚过诧姹乌有先生而无亡是公在存焉坐定乌有先生问曰今日田乐乎子虚曰
乐获多乎曰少然则何乐对曰仆乐齐王之欲夸仆以车骑之众而仆对以云梦之事也曰可得
闻乎子虚曰可王驾车千乘选徒万骑田于于海濵列卒满泽罘罔弥山揜兎莬辚鹿射麋脚格
麟骛于盐浦割鲜染轮射中获多矜而自功顾谓仆曰楚亦有平原广泽游猎之地饶乐若此者
乎楚王之猎何孰与寡人仆下车对曰臣楚国之鄙人也幸得宿卫十有余年时从出游游于后
园览于有无然犹未能徧覩也乂乌足以言其外泽者乎齐王曰虽然畧以子之所闻见而言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