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起调,蕤宾变徵立宫,主调是为商调也。其一地统,林锺为宫,乃弦音徵分位羽,实管音夷则徵声位羽起调,半黄锺变宫立宫,主调是为徵调也。隋志郑译云:考寻律吕,七声之内,三声乖应。当时考较声律,或以管音考核弦音,或以弦音考核管音,故得四调相和,三调乖应,即二变调与角调也。变徵调与羽调五正声内祗一声乖应,然羽调犹能自立一调,变徵调则转入宫调声字。至角调变宫调,五声之内二三声乖应,与宫调声字雷同,皆不能成一调也。唐志载四宫二十八调,率以弦音之分定为十二律吕之度,故有正宫大食、高大食之名。今即弦音、管音之和不和,以辨阳律、阴吕之分用、合用,乃知唐书之二十八调独取弦音,不在管律。而古人所用三统,实取管音、弦音之相和者用之也。
  是以弦音诸乐,其要有四:一,定弦音应某律吕之声字,即得某弦之度分。一,弦音转调不能依次递迁,故以宫调为准,有几弦不移,而他弦或紧一音,或慢半音,遂成一调,而各弦七声之分因之而变。一,弦音诸调虽无二变,而定弦取音,必审二变之声,必计二变之分,始能得其条贯,不然,宫调无所取准。一,弦音宫调,惟宫与商徵得与律吕相和为用,馀四调阴阳乖应,或淆入宫调声字,不得自成一调。即此四者,条分缕析,则弦音旋宫转调之法备矣。
  乐之学既微,自古言者又歧说繁滋,莫衷一是。子长、孟坚时已异同,隋、唐登歌,杂苏祗婆龟兹乐,以律吕文之,神瞽弗世,等于诗亡。宋人李照、和岘、范镇、蔡元定之徒,稍有志于复古,然但资肊验,或且饰以阴阳郛廓之说,明郑世子载堉始以勾股谭律度。
  帝本长畴人术,加之以密率,基之以实测,管音弦分千载之袭缪,至是乃定。明年书成,分三编:曰正律审音,发明黄锺起数,及纵长、体积、面冪、周径律吕损益之理,管弦律度旋宫之法;曰和声定乐,明八音制器之要,详考古今之同异;曰协均度曲,取波尔都哈兒国人徐日升及意大里亚国人德里格所讲声律节度,证以经史所载律吕宫调诸法,分配阴阳二均字谱,赐名曰律吕正义。兰生、廷珍等皆赐及第,进官有差。
  既又谕改订中和乐章声调,曰:“殿陛所奏中和乐章,皆沿明代,句有长短,体制类词,曾因不雅,命大学士陈廷敬等改撰,章法皆以四字为句,而乐人未娴声调,仍以长短句凑拍歌之。今考旧调已得,宫商节奏甚为和平,必使歌章字句亦随韵逗,则章明而宫声谐,其著南书房翰林同大学士详定以闻。”是年十一月冬至,躬祀圜丘,遂用新定乐律。
  五十四年,改造圜丘坛,金钟玉磬,各十有六。五十五年,颁中和韶乐于直省文庙。初,乐章既改用“平”,而直省仍沿用“和”,至是从礼部请,始颁行焉。
  世宗雍正二年,定耕耤三十六禾词,耕耤筵宴乐制,进筵,丹陛乐奏雨旸时若之章,进酒,管弦乐奏五穀丰登之章,进馔,清乐奏家给人足之章,其辞皆大学士蒋廷锡撰。后又定祭时应宫、祭风伯庙、教坊司作乐,祭雷师、云师庙,和声署作乐,官民婚嫁,品官鼓乐人不得过十二,生、监、军、民不得过八人,著为令。
  高宗即位,锐意制作,庄亲王允禄自圣祖时监修律算三书,至是仍典乐事。乾隆六年,殿陛奏中和韶乐,帝觉音律节奏与乐章不协,因命和亲王弘昼同允禄奏试,允禄因言:“明代旧制,乐章以五、六、七字为句,而音律之节奏随之,乐章音律俱八句,故长短相协。今殿陛乐若定以四字为句,则与坛庙无殊,惟乐章更定,大典攸关,谓宜会同大学士、礼部将乐章十二成详议,令翰林改拟进览。”寻大学士鄂尔泰等议:“乐章十二成内,惟淑平、顺平二成每章八句,其十成乐章每章各十句,句四字,而按之音律,则每章八句,每句六、七、八字,以十句四字乐章,和以八句六、七、八字之音律,长短抑扬,宜不尽协。应将乐章字句,按音律之节奏以调和之,章酌从八句,句无拘四言。”奏可。
  旧中和乐编钟内倍夷则四钟在黄锺正律之前,帝疑其舛,兼询编钟倍律及设而不作之故于臣工,时张照以刑部侍郎副允禄管部,名知乐,奏言:“编钟之制,以十六钟为一架,阳律八为一悬,在上;阴律八为一悬,在下。阳自阳,阴自阴。律吕之法,必有倍、半,然后高低清浊具备,以成旋宫之用。故阳律有倍蕤宾、倍夷则、倍无射在黄锺之前,有半黄锺、半太簇、半姑洗在无射之后。阴律则有倍林锺、倍南吕、倍应锺在大吕之前,有半大吕、半夹锺、半仲吕在应锺之后。倍蕤宾以还,则声过低而哑,半仲吕以还,则声过高而促,故不用。编钟无倍蕤宾、倍林锺,亦无六半律,以编钟具八,其音中和,已足于用。低不至倍蕤宾、倍林锺,高不至六半律,其序以从低至高,浊至清,排列为次。倍夷则、倍无射当在黄锺之前,倍南吕、倍应锺当在大吕之前,与箫管之长短,琴弦之巨细为一例。排箫倍夷则、倍无射二管在黄锺之前,倍南吕、倍应锺二管在大吕之前。★A9之倍徵、倍羽二弦在宫弦之前,若琴弦箫管易位,则音不可谐,是以编钟之次第同于弦管。”又奏:“编钟一架,上八下八,上阳律,下阴吕。考击之节,南郊、庙祀及临朝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