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比句栉,於义有未安者,亦加驳难。虽使冲远复生,终未敢专树征南之帜而尽弃旧义也。又有诗考异、诗经名物考、周礼賸义、十七史考异、揽青阁诗钞、梦春庐词。
  王聘珍,字贞吾,南城人。自幼以力学闻。乾隆五十四年,学使翁方纲拔贡成均,为谢启昆、阮元参订古籍。尝客浙西,与歙凌廷堪论学,廷堪深许之。为人厚重诚笃,廉介自守。
  治经确守后郑之学,著大戴礼记解诂十三卷、目录一卷。其言曰:“大戴与小戴同受业于后仓,各取孔壁古文说,非小戴删大戴、马融足小戴也。礼察、保傅,语及秦亡,乃孔襄等所合藏。是贾谊有取於古记,非古记采及新书也。三朝记、曾子,乃刘氏分属九流,非大戴所裒集也。”
  又曰:“近代校雠,不知家法,王肃本点窜此经,私定孔子家语,反据肃本改易经文。又或据唐、宋类书如艺文类聚、太平御览之流,增删字句,或云据永乐大典改某字作某。凡兹数端,率以今义绳古义,以今音证古音,以今文易古文,遂使孔壁古奥之经,变而文从字顺,经义由兹而亡。”故其发凡大旨,礼典器数,墨守郑义,解诂文字,一依尔雅、说文及两汉经师训诂。有不知而阙,无杜撰之言。如“五义”义字,据周礼注读若仪,“五凿”五字释若忤,青史子引汉书“君子养之”,读若“中心养养”之养。皆能根据经史,发蒙解惑。江都焦循称其不为增删,一仍其旧,列为三十二读书赞之一。他著经义考补,九经学。
  凌廷堪,字次仲,歙县人。六岁而孤,冠后始读书,慕其乡江永、戴震之学。乾隆五十五年进士,改教职,选宁国府学教授。奉母之官,毕力著述者十馀年。嘉庆十四年,卒,年五十三。
  廷堪之学,无所不窥,於六书、历算以迄古今疆域之沿革、职官之异同,靡不条贯。尤专礼学,谓:“古圣使人复性者学也,所学者即礼也。颜渊问仁,孔子告之者惟礼焉尔,颜子叹道之高坚前后。迨‘博文约礼’,然后‘如有所立’,即‘立於礼’之立也。礼有节文度数,非空言理者可讬。”著礼经释例十三卷,谓:“礼仪委曲繁重,必须会通其例。如乡饮酒、乡射、燕礼、大射不同,而其为献酢酬旅、酬无算爵之例则同;聘礼、觐礼不同,而其为郊劳执玉、行享庭实之例则同;特牲馈食、少牢馈食不同,而其为尸饭主人初献、主妇亚献、宾长三献、祭毕饮酒之例则同。”乃区为八例,以明同中之异,异中之同:曰通例,曰饮食例,曰宾客例,曰射例,曰变例,曰祭例,曰器服例,曰杂例。礼经第十一篇,自汉以来说者虽多,由不明尊尊之旨,故罕得经意,乃为封建尊尊服制考一篇,附於变例之后。大兴硃珪读其书,赠诗推重之。
  廷堪礼经而外,复潜心於乐,谓今世俗乐与古雅乐中隔唐人燕乐一关,蔡季通、郑世子辈俱未之知。因以隋沛公郑译五旦、七调之说为燕乐之本,又参考段安节琵琶录、张叔夏词源、辽史乐志诸书,著燕乐考原六卷。江都江籓叹以为“思通鬼神”。他著有元遗山年谱二卷,校礼堂文集三十六卷、诗集十四卷。仪徵阮元常命子常生从廷堪授士礼,又称其乡射五物考、九拜解、九祭解、释牲、诗楚茨考诸说经之文,多发古人所未发。其尤卓然者,则复礼三篇云。
  同邑洪榜,字汝登。乾隆二十三年举人。四十一年,应天津召试第一,授内阁中书。卒,年三十有五。粹於经学,著明象未成,终於益卦。因郑康成易赞作述赞二卷。又明声均,撰四声均和表五卷,示兒切语一卷。江氏永切字六百十有六,是书增补百三十九字,又以字母见、溪等字注於广韵之目每字之上,以定喉、吻、舌、齿、脣五音,盖其书宗江、戴二家之说而加详焉。为人律身以正,待人以诚。生平服膺戴震。戴震所著孟子字义疏证,当时读者不能通其义,惟榜以为功不在禹下。撰震行状,载与彭绍升书,硃筠见之曰:“可不必载,戴氏可传者不在此。”榜乃上书辨论。江籓在吴下见其书,叹曰:“洪君可谓卫道之儒矣。”
  汪龙,字辰叔,亦廷堪同邑人。乾隆五十一年举人。嗜古博学,尤精於诗,尝读诗生民、玄鸟二篇,疑郑笺迹乳卵生之说,不若毛诗谓姜嫄、简狄从帝喾祀郊禖之正。遂稽传、笺同异,用力於是经者数十年,成毛诗异义四卷,毛诗申成十卷。卒,年八十二。
  桂馥,字冬卉,曲阜人。乾隆五十五年进士,选云南永平县知县,卒於官。
  馥博涉群书,尤潜心小学,精通声义。尝谓:“士不通经,不足致用;而训诂不明,不足以通经。”故自诸生以至通籍,四十年间,日取许氏说文与诸经之义相疏证,为说文义证五十卷。力穷根柢,为一生精力所在。
  馥与段玉裁生同时,同治说文,学者以桂、段并称,而两人两不相见,书亦未见,亦异事也。盖段氏之书,声义兼明,而尤邃於声;桂氏之书,声亦并及,而尤博於义。段氏钩索比傅,自以为能冥合许君之旨,勇於自信,自成一家之言,故破字创义为多;桂氏专佐许说,发挥旁通,令学者引申贯注,自得其义之所归。故段书约而猝难通辟,桂书繁而寻省易了。夫语其得於心,则段胜矣;语其便於人,则段或未之先也。其专胪古籍,不下己意,则以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