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种。今当先定兵额,官有升降,兵无去来。平定各省及去贼二三百里外者,皆给地课耕。因人之力与地之宜,一岁便可生财至千馀万。群情不为深虑,不过议节省某项、清察某项。譬如盘水,何益旱田?臣见今日因贼而设兵,因兵而措饷,因饷而病民。民复为贼,展转相因,深可隐忧。要在力破因循,断无不可核之兵,断无不可耕之田,断无不可生之财。”疏下各直省督抚,议格不行。
  世祖恶贪吏,令犯赃十两以上籍没。命岳疏言:“立法愈严,而纠贪不止,病在举劾不当。请敕吏部,督抚按举劾疏至,当参酌公论,果有贤者见毁,不肖者蒙誉,据实覆驳。如部臣耳目有限,科道臣皆得执奏。又按臣原有都察院考核甄别,督抚本重臣,言官恐外转为属吏,参劾绝少。请特敕责成,简别精实。每岁终仍命吏部、都察院考核督抚举劾当否,详具以闻。庶激励大法以倡率小廉。”转户科。再上疏论漕弊,大要谓:“百姓为运官所苦,运官又自有其苦,不得不苦百姓。请革通仓需索,禁旗丁混抢,仓场督臣亲监河兑。”福建方用兵,时又苦旱,命岳疏陈五事,曰:缓徵买,粜劝赈,督催协饷,严治奸盗,安置投诚。
  十五年,调兵科。师下湖广,命岳复申屯田之议,请复明军卫屯田之制,设指挥、千百户等官,以劳久功多之臣膺其任,子孙世及。无漕之地,专固封疆;有漕之地,即使领运。新附之将,有功亦得拜官。量易其地,勿在本省。寻疏言:“各省除荒之数,岁缩银五百五十万有奇。荒地以河南、山东为最多。请选清正御史,督察二省田地,率诸州县清丈,编造鱼鳞图册。他省除荒多者,如例均丈。”得旨举行。命岳又上清丈事宜十馀条。
  明桂王既出边,云南犹未平。命岳疏言:“云南岁饷九百万,而一省正杂赋税都计十六万有奇,是以九百万营十六万之地也。云南原有旧屯万一千一百七十一顷有奇,科粮三十八万九千九百九十二石有奇。请敕巡抚袁懋功责成原军,换帖领种。暂发二十万金,买牛办种,借给军民。经年销算,必无亏损,又可收复科粮旧额。且官收额内,军馀额外,每粟一石,价可三金,视今年每石十二金,已省饷费四分之三。庶几兵食兼足,不至竭天下之物力以奉一隅。”上可其奏,命发十万金买牛办种,修复旧屯。
  命岳乞假归葬,还朝,疏言:“贼习於海战,我师皆北人,不谙水性。惟有堵截隘港,禁绝接济,严号令,轻徭赋,与民休息,使民不为贼,贼不得资。久之必有系丑献阙下者。”吏部以浙江右布政员尽忠迁广东左布政,命已下,命岳劾其贪秽,尽忠坐罢。康熙初,使广东还,迁刑科都给事中。时陈豹据南澳,尚为明守,命岳疏请招豹收南澳。寻以议狱未当,夺官。六年,畿辅旱,诏求直言。命岳家居,以天子方冲龄,宜览古今,广法戒,撰千秋宝鉴,书垂成,未进,卒。
  李森先,字琳枝,山东掖县人。明崇祯进士。顺治二年,自国子监博士考选江西道监察御史。启睿亲王发大学士冯铨贪秽及其子源淮诸不法状,御史吴达,给事中许作梅、庄宪祖、杜立德,御史王守履、罗国士、邓孕槐、桑芸等先后论劾。睿亲王於重华殿集大学士,刑部、科道诸臣,召铨等面质,以为无实迹,语详铨传,责森先启请肆市语过当,夺官。世祖既亲政,铨罢去。九年十一月,大学士范文程以劾铨诸疏进,上阅之竟,曰:“诸臣劾铨诚当,何为以此罢?”文程曰:“诸臣劾大臣,无非为君国,上当思所以爱惜之。且使大臣而能钳制言官,非细故也。”越数日,上谕吏部,诸臣以劾铨罢者皆起用,森先补原官。
  十三年,巡按江南,劾罢贪吏淮安推官李子燮、苏州推官杨昌龄,论如律。巡苏州,杖杀不法僧三遮、优王紫稼并为优张榜少年沈濬,一时震悚。淮安吏张电臣坐侵蚀漕折银一百二十两有奇,例当追比,森先为疏请缓之。上责森先徇纵,夺官,逮至京讯鞫,事白,复原官。
  十五年,应诏陈言,略曰:“上孜孜图治,求言诏屡下;而诸臣迟回观望者,皆以从前言事诸臣,一经惩创,则流徙永锢,相率以言为戒耳。臣以为欲开言路,宜先宽言官之罚。如流徙谏臣李呈祥、季开生、魏琯、李裀、郝浴、张鸣骏等,皆与恩诏因公诖误例相应。倘蒙俯赐轸恤,使天下昭然知上宽宥直臣,在远不遗。凡有言责者,有不洗心竭虑而兴起者乎?”上责其市恩徇情,夺官,下刑部议,流徙尚阳堡,上仍宽之,复原官。寻命察荒河南,用左都御史魏裔介言,给敕印,未讫事而卒。
  十七年,上命吏部开列建言得罪诸臣,其流徙者,举呈祥、琯、裀、开生及彭长庚、许尔安凡六人。上命释呈祥,许琯、开生归葬。馀虽系建言,情罪不同,无可宽免。裀、开生自有传。长庚、尔安事见睿亲王传。
  呈祥,字吉津,山东霑化人。明崇祯进士,选庶吉士。顺治初,授编修。累迁少詹事。十年二月,条陈部院衙门应裁去满官,专用汉人。上谕大学士洪承畴等曰:“呈祥此奏甚不当。昔满臣赞理庶政,弼成大业。彼时岂曾咨尔汉臣?朕满、汉一体眷遇,奈何反生异意耶?”副都御史宜巴汉等因劾呈祥,夺官,下刑部,坐呈祥巧言乱政,论斩,上命免死,流徙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