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过一二人而已。骠骑长史王忱,江东之俊秀,闻而诣之,朗称疾不见。沙门释法汰问朗曰:“见王吏部兄弟未?”朗曰:“吏部为谁?非人面而狗心、狗面而人心兄弟者乎?”王忱丑而才慧,国宝美貌而才劣于弟,故朗云然。汰怅然自失。其忤物侮人,皆此类也。
  谢安常设宴请之,朝士盈坐,并机褥壶席。朗每事欲夸之,唾则令小兒跪而张口,既唾而含出,顷复如之,坐者为不及之远也。又善识味,咸酢及肉皆别所由。会稽王司马道子为朗设盛馔,极江左精肴。食讫,问曰:“关中之食孰若此?”答曰:“皆好,惟盐味小生耳。”既问宰夫,皆如其言。或人杀鸡以食之,既进,朗曰:“此鸡栖恆半露。”检之,皆验。又食鹅肉,知黑白之处。人不信,记而试之,无豪厘之差。时人咸以为知味。
  后数年,王国宝谮而杀之。王忱将为荆州刺史,待杀朗而后发。临刑,志色自若,为诗曰:“四大起何因?聚散无穷已。既过一生中,又入一死理。冥心乘和暢,未觉有终始。如何箕山夫,奄焉处东市!旷此百年期,远同嵇叔子。命也归自天,委化任冥纪。”著《苻子》数十篇行于世,亦《老》《庄》之流也。
载记第十五
        苻丕 苻登
  苻丕,字永叔,坚之长庶子也。少而聪彗好学,博综经史。坚与言将略,嘉之,命邓羌教以兵法。文武才干亚于苻融,为将善收士卒情,出镇于鄴,东夏安之。坚败归长安,丕为慕容垂所逼,自鄴奔枋头。坚之死也,丕复入鄴城,将收兵赵、魏,西赴长安。会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冲频为垂将平规等所败,乃遣昌黎太守宋敞焚烧和龙、蓟城宫室,率众三万进屯壶关,遣使招丕。丕乃去鄴,率男女六万余口进如潞川。骠骑张蚝、并州刺史王腾迎之,入据晋阳,始知坚死问,举哀于晋阳,三军缟素。王永留苻冲守壶关,率骑一万会丕,劝称尊号,丕从之,乃以太元十年僭即皇帝位于晋阳南。立坚行庙,太赦境内,改元曰太安。置百官,以张蚝为侍中、司空,封上党郡公;王永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尚书令,进封清河公;王腾为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司隶校尉、阳平郡公;苻冲为左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西平王;俱石子为卫将军、濮阳公;杨辅为尚书右仆射、济阳公;王亮为护军将军、彭城公;强益耳、梁暢为侍中,徐义为吏部尚书,并封县公。自余封授各有差。
  是时安西吕光自西域还师,至于宜禾,坚凉州刺史梁熙谋闭境距之。高昌太守杨翰言于熙曰:““吕光新定西国,兵强气锐,其锋不可当也。度其事意,必有异图。且今关中扰乱,京师存亡未知,自河已西迄于流沙,地方万里,带甲十万,鼎峙之势实在今日。若光出流沙,其势难测。高梧谷口,水险之要,宜先守之而夺其水。彼既穷渴,自然投戈。如其以远不守,伊吾之关亦可距也。若度此二要,虽有子房之策,难为计矣。地有所必争,真此机也。”熙弗从。美水令犍为张统说熙曰:“主上倾国南讨,覆败而还。慕容垂擅兵河北,泓、冲寇逼京师,丁零杂虏,跋扈关、洛,州郡奸豪,所在风扇,王纲弛绝,人怀利己。今吕光回师,将军何以抗也?”熙曰:“诚深忧之,未知计之所出。”统曰:“光雄果勇毅,明略绝人,今以荡西域之威,拥归师之锐,锋若猛火之盛于原,弗可敌也。将军世受殊恩,忠诚夙著,立勋王室,宜在于今。行唐公洛,上之从弟,勇冠一时。为将军计者,莫若奉为盟主,以摄众望,推忠义以总率群豪,则光无异心也。资其精锐,东兼毛兴,连王统、杨璧,集四州之众,扫凶逆于诸夏,宁帝室于关中,此桓文之举也。”熙又不从。杀洛于西海,以子胤为鹰扬将军,率众五万距光于酒泉。敦煌太守姚静、晋昌太守李纯以郡降光。胤及光战于安弥,为光所败。武威太守彭济执熙迎光,光杀之。建威、西郡太守索泮,奋威、督洪池已南诸军事、酒泉太守宋皓等,并为光所杀。
  坚尚书令、魏昌公苻纂自关中来奔,拜太尉,进封东海王。以中山太守王兗为平东将军、平州刺史、阜城侯,苻定为征东将军、冀州牧、高城侯,苻绍为镇东将军、督冀州诸军事、重合侯,苻谟为征西将军、幽州牧、高邑侯,苻亮为镇北大将军、督幽、并二州诸军事,并进爵郡公。定、绍据信都,谟、亮先据常山,慕容垂之围鄴城也,并降于垂,闻丕称尊号,遣使谢罪。王兗固守博陵,与垂相持。左将军窦冲、秦州刺史王统、河州刺史毛兴、益州刺史王广、南秦州刺史杨璧、卫将军杨定,并据陇右,遣使招丕,请讨姚苌。丕大悦,以定为骠骑大将军、雍州牧,冲为征西大将军、梁州牧,统镇西大将军,兴车骑大将军,璧征南大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广安西将军,皆进位州牧。
  于是王永宣檄州郡曰:“大行皇帝弃背万国,四海无主。征东大将军、长乐公,先帝元子,圣武自天,受命荆南,威振衡海,分陕东都,道被夷夏,仁泽光于宇宙,德听侔于《下武》。永与司空蚝等谨顺天人之望,以季秋吉辰奉公绍承大统,衔哀即事,栖谷总戎,枕戈待旦,志雪大耻。慕容垂为封豕于关东,泓、冲继凶于京邑,致乘舆播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