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送长安。
  初,张遇自许昌来降,健纳遇后母韩氏为昭仪,每于众中谓遇曰:“卿,吾子也。”遇惭恨,引关中诸将欲以雍州归顺,乃与健中黄门刘晃谋夜袭健,事觉,遇害。于是孔特起池阳,刘珍、夏侯显起鄠,乔景起雍,胡阳赤起司竹,呼延毒起霸城,众数万人,并遣使诣征西桓温、中军殷浩请救。
  雄遣菁掠上洛郡,于丰阳县立荆州,以引南金奇货、弓竿漆蜡,通关市,来远商,于是国用充足,而异贿盈积矣。
  十年,温率众四万趋长安,遣别将入淅川,攻上洛,执健荆州刺史郭敬,而遣司马勋掠西鄙。健遣其子苌率雄、菁等众五万,距温于尧柳城、愁思堆。温转战而前,次于灞上,苌等退营城南。健以羸兵六千固守长安小城,遣精锐三万为游军以距温。三辅郡县多降于温。健别使雄领骑七千,与桓冲战于白鹿原,王师败绩,又破司马勋于子午谷。初,健闻温之来也,收麦清野以待之,故温众大饥。至是,徙关中三千余户而归。及至潼关,又为苌等所败,司马勋奔还汉中。
  其年,西虏乞没军邪遣子入侍,健于是置来宾馆于平朔门以怀远人。起灵台于杜门。与百姓约法三章,薄赋卑宫,垂心政事,优礼耆老,修尚儒学,而关右称来苏焉。
  新平有长人见,语百姓张靖曰:“苻氏应天受命,今当太平,外面者归中而安泰。”问姓名,弗答,俄而不见。新平令以闻,健以为妖,下靖狱。会大雨霖,河、渭溢,蒲津监冠登得一屐于河,长七尽三寸,人迹称之,指长尺余,文深一寸。健叹曰:“覆载之中何所不有,张靖所见定不虚也。”赦之。蝗虫大起,自华泽至陇山,食百草无遗。牛马相敢毛,猛兽及狼食人,行路断绝。健自蠲百姓租税,减膳撤悬,素服避正殿。
  初,桓温之入关也,其太子苌与温战,为流矢所中死。至是,立其子生为太子。健寝疾,菁勒兵入东宫,将杀苻生自立。时生侍健疾,菁以健为死,回攻东掖门。健闻变,升端门陈兵,众皆舍杖逃散,执菁杀之。数日,健死,时年三十九,在位四年。伪谥明皇帝,庙号世宗,后改曰高祖。
  生字长生,健第三子也。幼而无赖,祖洪甚恶之。生无一目,为兒童时,洪戏之,问侍者曰:“吾闻瞎兒一泪,信乎?”侍者曰:“然。”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泪也。”洪大惊,鞭之。生曰:“性耐刀槊,不堪鞭捶。”洪曰:“汝为尔不已,吾将以汝为奴。”生曰:“可不如石勒也。”洪惧,跣而掩其口,谓健曰:“此兒狂勃,宜早除之,不然,长大必破人家。”健将杀之,雄止之曰:“兒长成自当修改,何至便可如此!”健乃止。及长,力举千钧,雄勇好杀,手格猛兽,走及奔马,击刺骑射,冠绝一时。桓温之来伐也,生单马入阵,搴旗斩将者前后十数。
  苌既死,健以谶言三羊五眼应符,故立为太子。健卒,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年寿光,时永和十二年也。尊其母强氏为皇太后,立妻梁氏为皇后。以吕婆楼为侍中、左大将军,苻安领太尉,苻柳为征东大将军、并州牧,镇蒲坂,苻謏为镇东大将军、豫州牧,镇陕城,自余封授有差。
  初,生将强怀与桓温战没,其子延未及封而健死。会生出游,怀妻樊氏于道上书,论怀忠烈,请封其子。生怒,射而杀之。伪中书监胡文、中书令王鱼言于生曰:“比频有客星孛于大角,荧惑入于东井。大角为帝坐,东井秦之分野,于占,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愿陛下远追周文,修德以禳之,惠和群臣,以成康哉之美。”生曰:“皇后与朕对临天下,亦足发塞大丧之变。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受遗辅政,可谓大臣也。”于是杀其妻梁氏及太傅毛贵,车骑、尚书令梁楞,左仆射梁安。未凡,又诛侍中、丞相雷弱兒及其九子、二十七孙。诸羌悉叛。弱兒,南安羌酋也,刚鲠好直言,见生嬖臣赵韶、董荣乱政,每大言于朝,故荣等谮而诛之。
  生虽在谅闇,游饮自若,荒耽淫虐,杀戮无道,常弯弓露刃以见朝臣,锤钳锯凿备置左右。又纳董荣之言,诛其司空王堕以应日蚀之灾。飨群臣于太极前殿,饮酣乐奏,生亲歌以和之。命其尚书辛牢典劝,既而怒曰:“何不强酒?犹有坐者!”引弓射牢而杀之。于是百僚大惧,无不引满昏醉,污服失冠,蓬头僵仆,生以为乐。
  生闻张祚见杀,玄靓幼冲,命其征东苻柳参军阎负、梁殊使凉州,以书喻之。负、殊至姑臧,玄靓年幼,不见殊等。其凉州牧张瓘谓负、殊曰:“孤之本朝,世执忠节,远宗大晋,臣无境外之交,君等何为而至?”负、殊曰:“晋王以邻籓义好,有自来矣。虽拥阻山河,然风通道会,不欲使羊、陆二公独美于前。主上以钦明绍统,八表宅心,光被四海,格于天地。晋王思与张王齐曜大明,交玉帛之好,兼与君公同金兰之契,是以不远而来,有何怪乎!”瓘曰:“羊、陆一时之事,亦非纯臣之义也。本朝六世重光,固忠不贰,若与苻征东交玉帛之好者,便是上违先公纯诚雅志,下乘河右遵奉之情。”负、殊曰:“昔微去殷,项伯归汉,虽背君违亲,前史美其先觉。亡晋之余,远逃江会,天命去之,子故尊先王翻然改图,北面二赵,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