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帝曰:“非也。”瑾曰:“非王府,谁敢僭逾若此?”帝颔之。亨既权侔人主,而从子彪亦封定远侯,骄横如亨。两家蓄材官猛士数万,中外将帅半出其门。都人侧目。
  三年秋,彪谋镇大同,令千户杨斌等奏保。帝觉其诈,收斌等拷问得实,震怒,下彪诏狱。亨惧,请罪。帝慰谕之。亨请尽削弟侄官,放归田里。帝亦不许。及鞫彪,得绣蟒龙衣及违式寝床诸不法事,罪当死。遂籍彪家,命亨养病。亨尝遣京卫指挥裴瑄出关市木,遣大同指挥卢昭追捕亡者。至是事觉,法司请罪亨,帝犹置不问。法司再鞫彪,言彪初为大同游击,以代王增禄为己功,王至跪谢。自是数款彪,出歌妓行酒。彪凌侮亲王,罪亦当死。因劾亨招权纳赇,肆行无忌,与术士邹叔彝等私讲天文,妄谈休咎,宜置重典。帝命锢彪于狱,亨闲住,罢朝参。时方议革“夺门”功,穷治亨党,由亨得官者悉黜,朝署一清。
  明年正月,锦衣指挥逯杲奏亨怨望,与其从孙后等造妖言,蓄养无赖,专伺朝廷动静,不轨迹已著。廷臣皆言不可轻宥。乃下亨诏狱,坐谋叛律斩,没其家赀。逾月,亨瘐死,彪、后并伏诛。
  彪骁勇敢战,善用斧。初以舍人从军。正统末,积功至指挥同知。也先逼京师,既退,追袭余寇,颇有斩获,进署都指挥佥事。
  景泰改元,诏予实授,充游击将军,守备威远卫。敌围土城,彪用砲击死百余人,遁去。塞上日用兵,彪勇冠流辈,每战必捷,以故一岁中数迁,至都督佥事。
  恃亨势,多纵家人占民产,又招纳流亡五十余户,擅越关置庄垦田,为给事中李侃、御史张奎所劾,请并罪亨。景帝皆宥不问,但令给还民产,遣流亡户复业而已。
  三年冬,充右参将,协守大同。尝憾巡抚年富抑己不得逞。及英宗复辟,召彪还。亨方得志,彪遂诬奏富罪,致之狱。未几,进都督同知,再以游击将军赴大同备敌。与参将张鹏等哨磨儿山。寇千余骑来袭,彪率壮士冲击,斩把秃王,搴其旗,俘斩百二十人。追至三山墩,又斩七十二人。以是封定远伯,游击如故。
  天顺二年命偕高阳伯李文赴延绥御寇,以疾召还,寻充总兵官。明年,寇二万骑入掠安边营。彪与彰武伯杨信等御之,连战皆捷。斩鬼力赤,追出塞转战六十余里,生擒四十余人,斩首五百余级,获马驼牛羊二万余,为西北战功第一。捷闻,进侯。彪本以战功起家,不藉父兄廕,然一门二公侯,势盛而骄,多行不义。谋镇大同,与亨表里握兵柄,为帝所疑。遂及于祸。
  后,天顺元年进士,助亨筹画。都督杜清出亨门下,后造妖言,有“土木掌兵权”语,盖言杜也。事觉,后伏诛,清亦流金齿。
  郭登,字元登,武定侯英孙也。幼英敏。及长,博闻强记,善议论,好谈兵。洪熙时,授勋卫。
  正统中,从王骥征麓川有功,擢锦衣卫指挥佥事。又从沐斌征腾冲,迁署都指挥佥事。十四年,车驾北征,扈从至大同,超拜都督佥事,充参将,佐总兵官广宁伯刘安镇守。硃勇等军覆,仓猝议旋师。登告学士曹鼐、张益曰“车驾宜入紫荆关”,王振不从,遂及于败。当是时,大同军士多战死,城门昼闭,人心汹汹。登慷慨奋励,修城堞,缮兵械;拊循士卒,吊死问伤,亲为裹创傅药。曰:“吾誓与此城共存亡,不令诸君独死也。”八月,也先拥帝北去,经大同,使袁彬入城索金币。登闭城门,以飞桥取彬入。登与安及侍郎沈固、给事中孙祥、知府霍瑄等出谒,伏地恸哭。以金二万余及宋瑛、硃冕、内臣郭敬家资进帝,以赐也先等。是夕,敌营城西。登谋遣壮士劫营迎驾,不果。明日,也先拥帝去。
  景帝监国,进都督同知,充副总兵。寻令代安为总兵官。十月,也先犯京师,登将率所部入援,先驰蜡书奏。奏至,敌已退。景帝优诏褒答,进右都督。登计京兵新集,不可轻用,上用兵方略十余事。
  景泰元年春,侦知寇骑数千,自顺圣川入营沙窝。登率兵蹑之,大破其众,追至栲栳山,斩二百余级,得所掠人畜八百有奇。边将自土木败后,畏缩无敢与寇战。登以八百人破敌数千骑,军气为之一振,捷闻,封定襄伯,予世券。
  四月,寇骑数千奄至,登出东门战。佯北,诱之入士城。伏起,敌败走。登度敌且复至,令军士赍毒酒、羊豕、楮钱,伪为祭冢者,见寇即弃走。寇至,争饮食之,死者甚众。六月,也先复以二千骑入寇,登再击却之。越数日,奉上皇至城外,声言送驾还。登与同守者设计,具朝服候驾月城内,伏兵城上,俟上皇入,即下月城闸。也先及门而觉,遂拥上皇去。
  时镇守中官陈公忌登。会有发公奸赃者,公疑登使之,遂与登构。帝谓于谦曰:“大同,吾籓篱也。公与登如是,其何以守!”遣右监丞马庆代公还,登愈感奋。初,也先欲取大同为巢穴,故数来攻。及每至辄败,有一营数十人不还者。敌气慑,始有还上皇意。上皇既还,代王仕廛颂登功,乞降敕奖劳。兵部言登已封伯,乃止。
  二年,登以老疾乞休,举石彪自代,且请令其子嵩宿卫。帝以嵩为散骑舍人,不听登辞。是时边患甫息,登悉心措置,思得公廉有为者与俱。遂劾奏沈固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