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淮、泗并力足以敌黄,则淮水之故道可复,高、宝之大患可减。若兴、盐海口堙塞,亦宜大加疏浚。而湖堤多建减水大闸,堤下多开支河。要未有不先黄河而可以治淮,亦未有不疏通淮水而可以固堤者也。”事下河漕诸臣会议。
  淮之出清口也,以黄水由老黄河奔注,而老黄河久淤,未几复塞,淮水仍涨溢。给事中刘铉请亟开通海口,而简大臣会同河漕诸臣往治。乃命桂芳为工部尚书兼理河漕,而裁总河都御史官。桂芳甫受命而卒。
  六年夏,潘季驯代。时给事中李涞请多浚海口,以导众水之归。给事中王道成则请塞崔镇决口,筑桃、宿长堤,修理高家堰,开复老黄河。并下河臣议。季驯与督漕侍郎江一麟相度水势,言:
  “海口自云梯关四套以下,阔七八里至十馀里,深三四丈。欲别议开凿,必须深阔相类,方可注放,工力甚难。且未至海口,乾地犹可施工,其将入海之地,潮汐往来,与旧口等耳。旧口皆系积沙,人力虽不可浚,水力自能冲刷,海无可浚之理。惟当导河归海,则以水治水,即浚海之策也。河亦非可以人力导,惟当缮治堤防,俾无旁决,则水由地中,沙随水去,即导河之策也。
  频年以来,日以缮堤为事,顾卑薄而不能支,迫近而不能容,杂以浮沙而不能久。是以河决崔镇,水多北溃,为无堤也。淮决高家堰、黄浦口,水多东溃,堤弗固也。不咎制之未备,而咎筑堤为下策,岂通论哉!上流既旁溃,又岐下流而分之,其趋云梯入海口者,譬犹强弩之末耳。水势益分则力益弱,安能导积沙以注海?
  故今日浚海急务,必先塞决以导河,尤当固堤以杜决,而欲堤之不决,必真土而勿杂浮沙,高厚而勿惜钜费,让远而勿与争地,则堤乃可固也。沿河堤固,而崔镇口塞,则黄不旁决而冲漕力专。高家堰筑,硃家口塞,则淮不旁决而会黄力专。淮、黄既合,自有控海之势。又惧其分而力弱也,必暂塞清江浦河,而严司启闭以防其内奔。姑置草湾河,而专复云梯以还其故道。仍接筑淮安新城长堤,以防其末流。使黄、淮力全,涓滴悉趋於海,则力强且专,下流之积沙自去,海不浚而辟,河不挑而深,所谓固堤即以导河,导河即以浚海也。”
  又言:“黄水入徐,历邳、宿、桃、清,至清口会淮而东入海。淮水自洛及凤,历盱、泗,至清口会河而东入海。此两河故道也。元漕江南粟,则由扬州直北庙湾入海,未尝溯淮。陈瑄始堤管家诸湖,通淮为运道。虑淮水涨溢,则筑高家堰堤以捍之,起武家墩,经大、小涧至阜宁湖,而淮不东侵。又虑黄河涨溢,则堤新城北以捍之,起清江浦,沿钵池山、柳浦湾迤东,而黄不南侵。
  其后,堤岸渐倾,水从高堰决入,淮郡遂同鱼鳖。而当事者未考其故,谓海口壅闭,宜亟穿支渠。讵知草湾一开,西桥以上正河遂至淤阻。夫新河阔二十馀丈,深仅丈许,较故道仅三十之一,岂能受全河之水?下流既壅,上流自溃,此崔镇诸口所由决也。今新河复塞,故河渐已通流,虽深阔未及原河十一,而两河全下,沙随水刷,欲其全复河身不难也。河身既复,阔者七八里,狭亦不下三四百丈,滔滔东下,何水不容?匪惟不必别凿他所,即草湾亦可置勿浚矣。
  故为今计,惟修复陈瑄故迹,高筑南北两堤,以断两河之内灌,则淮、扬昏垫可免。塞黄浦口,筑宝应堤,浚东关等浅,修五闸,复五坝,则淮南运道无虞。坚塞桃源以下崔镇口诸决,则全河可归故道。黄、淮既无旁决,并驱入海,则沙随水刷,海口自复,而桃、清浅阻,又不足言。此以水治水之法也。若夫爬捞之说,仅可行诸闸河,前入屡试无功,徒费工料。”
  於是条上六议:曰塞决口以挽正河,曰筑堤防以杜溃决,曰复闸坝以防外河,曰创滚水坝以固堤岸,曰止浚海工程以省糜费,曰寝开老黄河之议以仍利涉。帝悉从其请。
  七年十月,两河工成,赉季驯、一麟银币,而遣给事中尹瑾勘实。八年春进季驯太子太保工部尚书,廕一子。一麟等迁擢有差。是役也,筑高家堰堤六十馀里,归仁集堤四十馀里,柳浦湾堤东西七十馀里,塞崔镇等决口百三十,筑徐、睢、邳、宿、桃、清两岸遥堤五万六千馀丈,砀、丰大坝各一道,徐、沛、丰、砀缕堤百四十馀里,建崔镇、徐升、季泰、三义减水石坝四座,迁通济闸於甘罗城南,淮、扬间堤坝无不修筑,费帑金五十六万有奇。其秋擢季驯南京兵部尚书。季驯又请复新集至小浮桥故道,给事中王道成、河南巡抚周鉴等不可而止。自桂芳、季驯时罢总河不设,其后但以督漕兼理河道。高堰初筑,清口方畅,流连数年,河道无大患。
  至十五年,封丘、偃师、东明、长垣屡被冲决。大学士申时行言:“河所决地在三省,守臣画地分修,易推委。河道未大坏,不必设都御史,宜遣风力老成给事中一人行河。”乃命工科都给事中常居敬往。居敬请修筑大社集东至白茅集长堤百里。从之。
  初,黄河由徐州小浮桥入运,其河深且近洪,能刷洪以深河,利於运道。后渐徙沛县飞云桥及徐州大、小溜沟。至嘉靖末,决邵家口,出秦沟,由浊河口入运,河浅,迫茶城,茶城岁淤,运道数害。万历五年冬,河复南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