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怀疑忿,尽请兴师,虽朕切务含弘,亦所未谕。一昨数使回来。皆言可汗只待马价,及令付之次,又闻所止屡迁,或侵掠云、朔等州,或劫夺羌、浑诸部,未知此意,终欲如何?若以未交马价,须近塞垣,行止之间,亦宜先告边将。岂有倏来忽往,迁徙不常。虽云随逐水草,动皆逼近城栅。遥揣深意,似恃姻好之情;每睹踪由,实为弛突之计。况到横水栅下,杀戮至多。蕃、浑牛羊,岂吝驰掠;黎庶何罪,皆被伤夷。所以中朝大臣皆云:“回纥近塞,已是违盟;更戮边人,实背大义。”咸愿因此翦逐,以雪殂谢之冤。然朕志在怀柔,情深屈己,宁可汗之负德,终未忍于幸灾。石戒直久在京城,备知人实愤惋,发于诚恳。固请自行。嘉其深见事机,不能违阻。可汗审自问遂,速择良图,无至不悛,以贻后悔。
  诏太原起室韦沙陀三部落、吐浑诸部,委石雄为前锋。易定兵千人守大同军,契苾通、何清朝领沙陀、吐浑六千骑趋天德,李思忠率回纥、党项之师屯保大栅。十月,吐蕃赞普卒,遣使论普热入朝告哀,诏将作少监李璟入蕃吊祭。帝幸泾阳,校猎白鹿原。谏议大夫高少逸、郑朗等于阁内论:“陛下校猎太频,出城稍远,万机废驰,星出夜归,方今用兵,且宜停止。”上优劳之。谏官出,谓宰相曰:“谏官甚要,朕时闻其言,庶几减过。”
  三年春正月,以宿师于野,罢元会。敕新授银州刺史、本州押蕃落、银川监牧使何清朝可检校太子宾客、左龙武大将军,令分领沙陀、吐浑、党项之众赴振武,取刘沔处分。
  二月,先诏百官之家不得于京城置私庙者,其皇城南向六坊不得置,其闲僻坊曲即许依旧置。太原刘沔奏:“昨率诸道之师至大同军,遣石雄袭回鹘牙帐,雄大败回鹘于杀胡山,乌介可汗被创而走。已迎得太和公主至云州。”是日,御宣政殿,百僚称贺。制曰:
  夫天之所废,难施继绝之恩;人之所弃,当用侮亡之道。朕每思前训,岂忘格言。回鹘比者自恃兵强,久为桀骜,凌虐诸部,结怨近邻。黠戛斯潜师彗扫,穹居瓦解,种族尽膏于原野,区落遂至于荆榛。今可汗逃走失国,窃号自立,远逾沙漠,寄命边陲。朕念其衰残,寻加赈飖。每陈章表,多诈谀之词;接我使臣,如全盛之日。无伤禽哀鸣之意,有因兽犹斗之心。去岁潜入朔川,大掠牛马;今春掩袭振武,逼近城池。可汗皆自率兵,首为寇盗,不耻破败,莫顾姻亲。河东节度使刘沔料敌伐谋,乘机制胜,发胡貉之骑以为前锋,搴翎侯之旗伐彼在穴。短兵鏖于帐下,元恶抶于彀中。况乘匪六飞,众才一旅,储备已竭,计日可擒。太和公主居处不同,情义久绝。怀土多思,亟闻黄鹄之歌;失位自伤,宁免《绿衣》之叹。念其羁苦,常轸朕心。今已脱于豺狼,再见宫阙,上以摅宗庙之宿愤,次以慰太皇太后之深慈,永言归宁,良用欣感。其回纥既以破灭,义在翦除,宜令诸道兵马使同进讨。河东立功将士已下,优厚赏给,续条疏处分。应在京外宅及东都修功德回纥,并勒冠带,各配诸道收管。其回纥及摩尼寺庄宅、钱物等,并委功德使与御史台及京兆府各差官点检收抽,不得容诸色人影占。如犯者并处极法,钱物纳官。摩尼寺僧委中书门下条疏闻奏。
  以麟州刺史、天德行营副使石雄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丰州刺史、御史大夫,充丰州西城中城都防御、本管押蕃落等使。刘沔检校尚书左仆射,张仲武检校尚书右仆射,余并如故。黠戛斯使注吾合素入朝,献名马二匹,言可汗已破回鹘,迎得太和公主归国,差人送公主入朝,愁回鹘残众夺之于路。帝遂遣中使送注吾合素往太原迎公主。时乌介可汗中箭,走投黑车子,诏黠戛斯出兵攻之。
  三月,太和公主至京师,百官班于章敬寺迎谒,仍令所司告宪宗、穆宗二室。四月,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卒,三军以从谏侄稹为兵马留后,上表请授节钺。寻遣使赍诏潞府,令稹护从谏之丧归洛阳。稹拒朝旨。诏中书门下两省尚书御史台四品已上、武官三品已上,会议刘稹可诛可宥之状以闻。
  五月,敕诸道节度使置随身不过六十人察使不得过四十人,经略、都护不得过三十人。筑望仙观于禁中。宰臣百僚进议状:“以昆戎未殄,塞上用兵,不宜中原生事,潞府请以亲王遥领,令稹权知兵马事,以俟边上罢兵。”独李德裕以为泽潞内地,前时从谏许袭,已是失断,自后跋扈难制,规胁朝廷。以稹竖子,不可复践前车,讨之必殄。武宗性雄俊,曰:“吾与德裕同之,保无后悔。”自是谏官上疏言不可用兵相继。
  六月,西内神龙寺灾。左军中尉楚国公仇士良卒。
  秋七月戊子,宰相奏:“秋色已至,将议进军,幽州须早平回鹘,镇、魏须速诛刘稹,各须遣使谕旨,兼侦三镇军情。今日延英面奉圣旨,欲遣张贾充使。臣等续更商量,张贾干济有才,甚谙军中体势,然性刚负气,虑不安和,不如且命李回。若以台纲阙人,即兵部侍郎郑涯久为征镇判官,情甚精敏,虽无词辩,言事分明,官重事闲,最似相称。”上曰:“不如令李回去。”即遣回奉使三镇。
  八月壬戌,火星自七月苍赤色,动摇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