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吏得婴儿于道,收育之,戣论以死,由是闾里相约不敢犯。士之斥南不能北归与有罪之后百余族,才可用,用之,禀无告者,女子为嫁遣之。蕃舶泊步有下碇税,始至有阅货宴,所饷犀琲,下及仆隶,戣禁绝,无所求索。旧制,海商死者,官籍其赀,满三月无妻子诣府,则没入。戣以海道岁一往复,苟有验者不为限,悉推与。
  自贞元中,黄洞诸蛮叛,久不平。容、桂二管利虏掠,幸有功,乃请合兵讨之。戣固言不可,帝不听,大发江、湖兵,会二管入讨。士被瘴毒死者不胜计,安南乘之,杀都护李象古,而桂管裴行立、容管阳旻皆无功,忧死;独戣不邀一旦功,交、广晏然大治。
  穆宗立,以吏部侍郎召,改右散骑常侍,还为左丞,以老自乞。雅善韩愈,谓曰:“公尚壮,上三留,何去之果?”戣曰:“吾岂要君者?吾年,一宜去;吾为左丞,不能进退郎官,二宜去。”愈曰:“公无留资,何恃而归?”曰:“吾负二宜去,尚奚顾子言?”愈嗟叹,即上疏言:“臣与戣同在南省,数与戣相见,其为人守节清苦,论议正平。年七十,筋力耳目未衰,忧国忘家,用意至到。如戣辈,在朝不过三数人,陛下不宜苟顺其求,不留自助也。《礼》:大夫七十致仕,若不得谢,则赐之几杖安车,不必七十尽许致仕。今戣据礼求退,陛下若不听许,亦无伤义,而有贪贤之美。”不报。以礼部尚书致仕,岁致羊酒如汉征士礼。卒,年七十三。赠兵部尚书,谥曰贞。
  子遵孺,温裕,仕为天平节度使。遵孺子纬。
  纬,字化文,少孤,依诸父。多与有名者游,才誉蚤成。擢进士第,东川崔慎由表置幕府。从崔铉淮南,复从慎由守河中,再迁观察判官。宰相杨收荐以长安尉直弘文馆。迁监察御史,进礼部员外郎、兼集贤直学士。母丧解。还为右司员外郎。赵隐言其才,拜翰林学士,俄知制诰。频迁户部侍郎,擢御史中丞。纬方雅,疾恶若仇,中外闻风,未绳辄肃。三迁吏部侍郎。权要私谒至盈几,一不省,当路不悦,改太常卿。
  从僖宗西到蜀,以刑部尚书判户部。萧遘雅不喜,坐调度不给,改太子少保。及帝避硃玫,次陈仓,惟黄门卫士数百扈乘舆。诏拜纬御史大夫,令趣百官至行在。时群臣露次盩厔,为盗剽胁,衣囊略尽。纬谒宰相,欲有所论,遘与裴澈怨田令孜,不欲行,辞不见。纬召御史曰:“吾等身被恩,谊不辞难,今诏群臣皆不至,夫与人布衣游,犹缓急相恤,况于君乎?”且泣下。御史亦辞方寇夺,丐衣食,请办一日费而行。纬曰:“吾妻疾,旦暮尽,丈夫岂以家事后国事乎?公善自谋,吾行决矣。”往见李昌符曰:“诏书再至,而群臣顾未行。仆,大夫也,不敢后。愿假兵护送天子所。”昌符具资装送之。既及行在,纬策玫必反,建言关邑厄狭,不足驻六师,请幸梁州。即日去陈仓而玫兵至,微纬言几不脱。进拜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玫平,从帝还,领诸道盐铁转运使,累迁尚书左仆射,赐号“持危启运保乂功臣”。铁券恕十死,又赐天兴良田、善和里第各一区,兼京畿营田使。
  昭宗即位,进司空。以太学焚残,乃兼国子祭酒,完治之。加司徒,封鲁国公。帝将郊见,中尉枢密使索宰相朝服,有司白中人无衣冠助祭事,中尉怒,责礼官必得。纬言:“中人不朝服,国典也。陛下欲假借之,则请以所兼官为之服。”谏官固执,帝召谓曰:“方举大礼,为我容之。”进兼太保。时天武都头李顺节,疏暴人也,以浙西节度使兼平章事。台史白:“已谢,当班见百官。”纬判止之。明日,顺节盛服至,则无班,怏怏去。他日见纬,以为言,纬曰:“固疑公见望也。且百辟卿士,天子廷臣,班见宰相,以宰相为之长。公提天武健儿,据堂受礼,安乎?必欲用之,去都头乃可。”顺节惭缩不敢言。
  张濬将伐太原,帝不决,以问纬,纬助濬请。既濬败,坐傅会,出为荆南节度使,俄贬均州刺史。二人皆密结硃全忠,全忠为请,诏听所便,乃屏居华阴。李茂贞入杀韦昭度,帝恶大臣朋比,与籓臣交,更召纬入朝,再擢吏部尚书,以司空、门下侍郎复辅政。使者敦劝,力疾到京师,见帝呜咽流涕,自陈衰疾不任事,乞归田里。帝动容,诏使者送纬至堂视事。会天子出次石门,从至莎城,以病还都。家人召医视,纬曰:“天下方乱,何久求生?”不肯服药,卒,赠太尉。
  戡,字胜始,进士及第,补修武尉,以大理评事佐昭义李长荣节度府。长荣死,卢从史自别将代之,留署掌书记。从史稍得志,益骄,与王承宗、田绪阴相结,欲久连兵以固其位。戡始阴争不从,则于会肆言以折之,从史始若受其言,后偃蹇不轨,戡遂以疾归洛阳。未几,李吉甫镇扬州,表置幕府,戡未应。从史曰:“是欲舍我而从人邪?”即诬以事,奏三上,诏以卫尉丞分司东都。自贞元后,帅镇劾奏僚佐,不验辄斥。至是,给事中吕元膺执不可。宪宗遣使谕曰:“朕非不知戡,行用之矣。”未几,卒,年五十七。从史败,追赠司勋员外郎。
  戢,字方举。初,父死难,诏与一子官,补修武尉,不受,以让其兄戡。擢明经,书判高等,为校书郎、阳翟尉,累迁殿中侍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