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可致,六失可去矣。
  帝爱重其言,不从也。
  班宏判度支,卒官,贽荐李巽,帝漫许之,而自用裴延龄。贽言:“延龄僻戾躁妄,不可用。”不听。俄而延龄奸佞得君,天下仇恶,无敢言。贽上书苦谏,帝不怿,竟以太子宾客罢。贽本畏慎,未尝通宾客。延龄揣帝意薄,谗短百绪,帝遂发怒,欲诛贽,赖阳城等交章论辨,乃贬忠州别驾。后稍思之,会薛延为刺史,谕旨慰劳。韦皋数上表请贽代领剑南,帝犹衔之,不肯与。顺宗立,召还。诏未至,卒,年五十二。赠兵部尚书,谥曰宣。
  始,贽入翰林,年尚少,以材幸,天子常以辈行呼而不名。在奉天,朝夕进见,然小心精洁,未尝有过,由是帝亲倚,至解衣衣之,同类莫敢望。虽外有宰相主大议,而贽常居中参裁可否,时号“内相”。尝为帝言:“今盗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昔成汤罪己以兴,楚昭王出奔,以一言善复国。陛下诚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臣持笔亡所忌,庶叛者革心。”帝从之。故奉天所下制书,虽武人悍卒无不感动流涕。后李抱真入朝,为帝言:“陛下在奉天、山南时,赦令至山东,士卒闻者皆感泣思奋。臣是时知贼不足平。”议者谓兴元戡难功,虽爪牙宣力,盖贽有助焉。狩山南也,道险涩,与从官相失,夜召贽不得,帝惊且泣,诏军中得贽者赏千金。久之,上谒,帝喜见颜间,自太子以下皆贺。及辅政,不敢自顾重,事有可否必言之,所言皆剀拂帝短,恳到深切。或规其太过者,对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皇它恤乎?”既放荒远,常阖户,人不识其面。又避谤不著书,地苦瘴疠,只为《今古集验方》五十篇示乡人云。
  赞曰:德宗之不亡,顾不幸哉!在危难时听贽谋,及已平,追仇尽言,怫然以谗幸逐,犹弃梗。至延龄辈,则宠任磐桓,不移如山,昏佞之相济也。世言贽白罢翰林,以为与吴通玄兄弟争宠,窦参之死,贽漏其言,非也。夫君子小人不两进,邪谄得君则正士危,何可訾耶?观贽论谏数十百篇,讥陈时病,皆本仁义,可为后世法,炳炳如丹,帝所用才十一。唐祚不竞,惜哉!
  
列传第八十三 韦张严韩
  韦皋,字城武,京兆万年人。六代祖范,有勋力周、隋间。皋始仕为建陵挽郎,诸帅府更辟 ,擢监察御史。张镒节度凤翔,署营田判官。以殿中侍御史知陇州行营留事。
  德宗狩奉天,李楚琳杀镒,劫众叛归硃泚,陇州刺史郝通奔降楚琳。始,泚以范阳军镇凤翔,既归节,而留兵五百戍陇上,以部将牛云光督之。至是,云光谋请皋为帅,将劫以臣泚。别将翟晔伺知以白皋。云光惧不克,率众出奔,至汧阳,遇泚奴使皋所,谓云光曰:“太尉已为天子,使我以御史中丞授皋。若听,固吾人也,不受,可遂诛之。请以兵俱。”许之。皋迎劳,先纳奴,伪受泚诏。即让云光曰:“既去而复,何也?”对曰:“向未知公之命,故去;今还,愿与公同生死。”皋曰:“大使固善,苟无它图,请释甲以安众,而后可入也。”云光以皋诸生,亡能为,乃命士委仗铠,皋受而内其卒。明日,置酒大会,奴、云光与其下至,皋伏甲左右庑,酒行,尽杀之,以其首徇。泚复使它奴拜皋凤翔节度使,皋亦斩之及从骑三人,纵一人使报泚。帝闻,乃授皋陇州刺史,置奉义军,拜节度使,宠其功。皋遣兄平及弇继至奉天,士气益壮,乃筑坛血牲与士盟曰:“协力一心,以诛元恶,有渝此盟,神其殛之。”又驰使吐蕃与连和,陇坻遂安。帝自梁、洋还,召为左金吾卫将军,迁大将军。
  贞元初,代张延赏为剑南西川节度使。初,云南蛮羁附吐蕃,其盗塞必以蛮为乡道。皋计得云南则斩虏右支,乃间使招徠之,稍稍通西南夷。明年,蛮大首领苴那时以王爵让其兄子乌星。始,乌星幼,那时摄领其部,故请归爵。皋上言:“礼让行于殊俗,则怫戾者化,愿皆封以示褒进。”诏可。又明年,云南款边求内属,约东蛮鬼主骠傍、苴梦冲等绝吐蕃盟。五年,东蛮断泸水桥攻吐蕃,请皋济师。皋遣精卒二千,与蛮共破吐蕃于台登,杀青海大酋乞臧遮遮、腊城酋悉多杨硃及论东柴等,虏坠死崖谷不可计,多获牛马铠装。遮遮,尚结赞之子,虏贵将悍雄者也;既败,酋长百余行哭随之。悍将已亡,则屯栅以次降定。进检校吏部尚书。
  初,东蛮地二千里,胜兵常数万,南倚阁罗凤,西结吐蕃,狙势强弱为患,皋能绥服之,故战有功。诏以那时为顺政王、梦冲怀化王、骠傍和义王,刻“两林”、“勿邓”等印以赐之。而梦冲复与吐蕃盟,皋遣别将苏峞召之,诘其叛,斩于琵琶川,立次鬼主样弃等,蛮部震服。乃建安夷军于资州,维制诸蛮;城龙溪于西山,保纳降羌。
  九年,天子城盐州,策虏且来挠袭,诏皋出师牵维之。乃命大将董勔、张芬分出西山、灵关,破峨和、通鹤、定廉城,逾的博岭,遂围维州,搏栖鸡,攻下羊溪等三城,取剑山屯焚之。南道元帅论莽热来援,与战,破其军,进收白岸,乃城盐州。诏皋休士。以功为检校尚书右仆射、扶风县伯。
  于是西山羌女、诃陵、南水、白狗、逋租、弱水、清远、咄霸八国酋长,皆因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