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广弘所,阴相署置。又妄曰:“神戒我十月十日趣举。”约钦绪夜击鼓,噪凌霄门,焚飞龙厩,循等以神策兵迎广弘,事捷,大剽三日。循、傪上变,乃禽广弘及支党鞫仗内,付三司讯实,皆殊死。广弘临刑,色自如。由是禁人不得入观、祠。
  杜希全,京兆醴泉人。以裨将隶郭子仪,积功劳至朔方节度使。军令整严,士畏其威。奉天之狩,希全与鄜坊节度使李建徽、盐州刺史戴休颜、夏州刺史时常春引兵赴难。次漠谷,为贼邀击,乘高纵石下之,强弩杂发。德宗使援之,不克,还保邠州。贼平,迁检校尚书左仆射、灵盐丰夏节度使,封余姚郡王。将即屯,献《体要》八章,砭切政病。帝嘉纳,赐《君臣箴》一篇。
  寻兼夏绥银节度都统,建言:“盐州据要会,为塞保鄣。自平凉背盟,城陷于虏,于是灵武势县,鄜坊单逼,为边深患,请复城盐州。”乃诏希全及朔方、邠宁、银夏、鄜坊、振武及神策行营诸节度合选士三万五千屯盐州,又敕泾原、剑南、山南军深入吐蕃,牵挠其力,使不得犯塞。执筑凡六千人,阅二旬毕。由是虏惮,不轻入。
  希全居河西久,颇越法横肆,帝数容掩其短。丰州刺史李景略名出希全上,疑逼己,遂排劾之。帝为斥以答其意。素苦风眩,稍剧,益忌忍,遂诬杀判官李起,吏下累息。卒,赠司空。
  邢君牙,瀛州乐寿人。少从幽蓟、平卢军,以战功历果毅、折冲郎将。安禄山反,从侯希逸涉海入青州。田神功为兗郓节度使,使君牙将兵屯好畤防盛秋。吐蕃犯京师,代宗出陕,以扈从功,累封河间郡公。
  建中初,李晟从马燧讨田悦,以君牙为都将,在武安、襄国间凡五战,斩馘功最。德宗出奉天,晟率君牙倍道赴难,徙屯渭桥,军中便宜,惟君牙得豫。晟在凤翔,数行边,常以君牙守。晟入朝,代为凤翔观察使。俄领节度,检校尚书右仆射。吐蕃岁犯边,君牙劭耕讲战以为备,戎不能侵。又城陇州平戎川,号永信城。卒官,赠司空。
  初,布衣张汾者,无绍而干君牙,轩然坐客上。会吏擿簿书,以盗没宴钱五万,君牙怒其欺,汾不谢去,曰:“吾在京师,闻邢君牙一时豪俊,今乃与设吏论钱,云何?”君牙惭,遽释吏,引为上客,留月余,以五百缣为谢。其屈己好士类此。
  
列传第八十二 陆贽
  陆贽,字敬舆,苏州嘉兴人。十八第进士,中博学宏辞。调郑尉,罢归。寿州刺史张镒有重名 ,贽往见,语三日,奇之,请为忘年交。既行,饷钱百万,曰:“请为母夫人一日费。”贽不纳,止受茶一串,曰:“敢不承公之赐?”以书判拔萃补渭南尉。
  德宗立,遣黜陟使庾何等十一人行天下。贽说使者,请以五术省风俗,八计听吏治,三科登隽义,四赋经财实,六德保罢瘵,五要简官事。五术曰:“听谣诵审其哀乐,纳市贾观其好恶,讯簿书考其争讼,览车服等其俭奢,省作业察其趣舍。”八计曰:“视户口丰耗以稽抚字,视垦田赢缩以稽本末,视赋役薄厚以稽廉冒,视案籍烦简以稽听断,视囚系盈虚以稽决滞,视奸盗有无以稽禁御,视选举众寡以稽风化,视学校兴废以稽教导。”三科曰:“茂异,贤良,干蛊。”四赋曰:“阅稼以奠税,度产以衰征,料丁壮以计庸,占商贾以均利。”六德曰:“敬老,慈幼,救疾,恤孤,赈贫穷,任失业。”五要曰:“废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时皆韪其言。迁监察御史。
  帝在东宫,已闻其名矣,召为翰林学士。会马燧讨贼河北,久不决,请济师;李希烈寇襄城。诏问策安出,贽言:
  劳于服远,莫若脩近;多方以救失,莫若改行。今幽、燕、恒、魏之势缓而祸轻,汝、洛、荥、汴之势急而祸重。田悦覆败之余,无复远略,王武俊有勇无谋,硃滔多疑少决,互相制劫,急则合力,退则背憎,不能有越轶之患,此谓缓也。希烈果于奔噬,忍于伤残,据蔡、许富全之地,而益以邓、襄虏获之实,东寇则饟道阻,北窥则都邑震,此谓急也。代、朔、邠、灵自昔之精骑,上党、盟津今之选师,举而委之山东,将多而势分,兵广而财屈,则屯戍失于太繁也。李勉,文吏也,而当汴必争地;哥舒曜之众,乌合也,扞襄城方锐之贼。本非素习,首鼠莫前,则守御失于不足也。今若还李芃河阳以援东都,李怀光解襄城之围,专以太原、泽、潞兵抗山东,则梁、宋安。
  又言:
  立国之权,在审轻重,本大而末小,所以能固。故治天下者,若身使臂,臂使指,小大适称而不悖。王畿者,四方之本也;京邑者,王畿之本也。其势当京邑如身,王畿如臂,而四方如指,此天子大权也。是以前世转天下租税,徙郡县豪杰,以实京师。太宗列置府兵八百所,而关中五百,举天下不敌关中,则居重驭轻之意也。方世承平久,武备微,故禄山乘外重之势,一举而覆两京。然犹诸牧有马,州县有粮,肃宗得以中兴。乾元后,外虞踵发,悉师东讨,故吐蕃乘虚,而先帝莫与为御,是失驭轻之权也。既自陕还,惩艾前事,稍益禁卫,故关中有朔方、泾原、陇右之兵以捍西戎,河东有太原之兵以制北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