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怒失节,戒曰:“每筹尽当报。”因延数刻,尽四鼓而曙。明日,复有告者曰:“夜焚稿积,约救火则乱。”秀实严警备。夜中果火发,令军中曰:“敢救者斩!”童之居外,请入,不许。明日,捕之,并其党八人斩以徇,曰:“后徙者族!”军遂迁泾州。于时,食无久储,郛无居人,朝廷患之,诏璘领郑、颍二州以佐军,命秀实为留后。军不乏资,二州以治。璘嘉其绩,奏为行军司马,兼都知兵马使。
  吐蕃寇边,战盐仓,师不利。璘为虏隔,未能还,都将引溃兵先入,秀实让曰:“兵法:失将,麾下斩。公等忘死,而欲安其家邪!”乃悉城中士,使锐将统之,依东原列奇兵,示贼将战。虏望之,不敢逼。俄而璘得归。
  久之,璘有疾,请秀实摄节度副使。秀实按甲备变,璘卒,命愿将马頔主丧,李汉惠主宾客,家人位于堂,宗族位于廷,宾将位于牙内,尉吏士卒位于营次,非其亲,不得居丧侧。朝夕临,三日止。有族谈离立者,皆捕囚之。都虞候史廷幹、裨将崔珍、张景华欲谋乱,秀实送廷幹京师,徙珍、景华于外,一军遂安。
  即拜四镇北庭行军、泾原郑颍节度使。数年,吐蕃不敢犯塞。又按格令,官使二料取其一,非公会不举乐饮酒;室无妓媵,无赢财;宾佐至,议军政,不及私。十三年来朝,对蓬莱殿,代宗问所以安边者,画地以对,件别条陈。帝悦,慰赉良渥,又赐第一区,实封百户。还之镇。德宗立,加检校礼部尚书。建中初,宰相杨炎追元载议,欲城原州,诏中使问状,秀实言:“方春不可兴土功,请须农隙。”炎谓沮己,遂召为司农卿。
  硃泚反,以秀实失兵,必恨愤,且素有人望,使骑往迎。秀实与子弟诀而入,泚喜曰:“公来,吾事成矣。”秀实曰:“将士东征,宴赐不丰,有司过耳,人主何与知?公本以忠义闻天下,今变起仓卒,当谕众以祸福,扫清宫室,迎乘舆,公之职也。”泚默然。秀实知不可,乃阳与合,阴结将军刘海宾、姚令言、都虞候何明礼,欲图泚。三人者,皆秀实素所厚。会源休教泚伪迎天子,遣将韩旻领锐师三千疾驰奉天。秀实以为宗社之危不容喘,乃遣人谕大吏岐灵岳窃取令言印,不获,乃倒用司农印追其兵。旻至骆驿,得符还。秀实谓海宾曰:“旻之来,吾等无遗类。我当直搏杀贼,不然则死。”乃约事急为继,而令明礼应于外。翌日,泚召秀实计事,源休、姚令言、李忠臣、李子平皆在坐。秀实戎服与休并语,至僭位,勃然起,执休腕,夺其象笏,奋而前,唾泚面大骂曰:“狂贼!可磔万段,我岂从汝反邪!”遂击之。泚举臂捍笏,中颡,流血衊面,匍匐走。贼众未敢动,而海宾等无至者。秀实大呼曰:“我不同反,胡不杀我!”遂遇害,年六十五。海宾、明礼、灵岳等皆继为贼害。帝在奉天,恨用秀实不极才,垂涕悔怅。
  初,秀实自泾州被召,戒其家曰:“若过岐,硃泚必致赠遗,慎毋纳。”至岐,泚固致大绫三百,家人拒,不遂。至都,秀实怒曰:“吾终不以污吾第。”以置司农治堂之梁间。吏后以告泚,泚取视,其封帕完新。
  秀实尝以禁兵寡弱,不足备非常,言于帝曰:“古者天子曰万乘,诸侯曰千乘,大夫曰百乘,盖以大制小,以十制一。今外有不廷之虏,内有梗命之臣,而禁兵寡少,卒有患难,何以待之?且猛虎所以百兽畏者,为爪牙也;若去之,则犬彘马牛,皆能为敌。”帝不用。及泾卒乱,召神策六军,无一人至者,世多其谋。
  兴元元年,诏赠太尉,谥曰忠烈。赐封户五百,庄、第各一区;长子三品,诸子五品,并正员官。帝还都,又诏致祭,旌其门闾,亲铭其碑云。太和中,子伯伦始立庙,有诏给卤簿,赐度支绫绢五百,以少牢致祭。
  伯伦累官福建观察使,终太仆卿。时宰相李石请文宗加赙襚,郑覃曰:“自古杀身利社稷,未有如秀实者。”帝恻然,为罢朝,可其请。
  孙嶷、文楚、珂知名。
  嶷自郑滑节度使入为右金吾卫大将军,封西平郡公。甘露之变,嶷当诛,裴度奏忠臣后,宜免死,贬循州司马。
  文楚,咸通末为云州防御使。时李国昌镇振武,国昌子克用欲得云中,引兵攻之,杀于斗鸡台下,沙陀之乱自此始。
  珂,僖宗时居颍州。黄巢围颍,刺史欲以城降,珂募少年拒战,众裹粮请从,贼遂溃,拜州司马。
  刘海宾者,彭城人,以义侠闻。为泾原兵马将,与秀实友善。累战功,兼御史中丞。刘文喜据泾州叛,海宾与其子光国绐以奏请。及入对,因言奸慝可诛状。既还,光国手斩文喜献阙下,拜左骁卫大将军,封五原郡王;海宾乐平郡王,赠太子太保,实封百户。
  颜真卿,字清臣,秘书监师古五世从孙。少孤,母殷躬加训导。既长,博学工辞章,事亲孝。
  开元中,举进士,又擢制科。调醴泉尉。再迁监察御史,使河、陇。时五原有冤狱久不决,天且旱,真卿辨狱而雨,郡人呼“御史雨”。复使河东,劾奏朔方令郑延祚母死不葬三十年,有诏终身不齿,闻者耸然。迁殿中侍御史。时御史吉温以私怨构中丞宋浑,谪贺州,真卿曰:“奈何以一时忿,欲危宋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