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载功也。臣之治不足纪,广人以臣当国,故为溢辞,徒成谄谀者。欲厘正之,请自臣始。”有诏许停。
  帝尝命璟与苏颋制皇子名与公主号,遂差次所封,且诏别择一美称及佳邑封上。璟奏言:“七子均养,诗人所称。今若同等别封,或母宠子爱,恐伤跂鸠之平。昔袁盎引却慎夫人席,文帝纳之,夫人亦不为嫌,以其得长久计也。臣不敢别封。”帝叹重其贤。
  皇后父王仁籞卒,将葬,用昭成皇后家窦孝谌故事,坟高五丈一尺。璟等请如著令,帝已然可,明日,复诏如孝谌者。璟还诏曰:“俭,德之恭;侈,恶之大也。僭礼厚葬,前世所诫,故古墓而不坟。人子于哀迷则未遑以礼自制,故圣人制齐、斩、缌、免,衣衾棺郭,各有度数。虽有贤者,断其私怀。众皆务奢,独能以俭,所谓至德要道者。中宫若谓孝谌逾制,初无非者,一切之令固不足以法。贞观时嫁长乐公主,魏徵谓不可加长公主,太宗欣纳,而文德皇后降使厚谢。韦庶人追王其父,擅作,酆陵,而祸不旋踵。国家知人情无穷,故为制度,不因人以摇动,不变法以爱憎。比来人间竞务靡葬,今以后父重戚,不忧乏用,高冢大寝,不畏无人,百事官给,一朝可就,而区区屡闻者,欲成朝廷之政、中宫之美尔。傥中宫情不可夺,请准令一品陪陵,坟四丈,差合所宜。”帝曰:“朕常欲正身纪纲天下,于后容有私邪?然人所难言,公等乃能之。”即可其奏。又遣使赉彩绢四百匹。
  会日食,帝素服俟变,录囚多所贷遣,赈恤灾患,罢不急之务。璟曰:“陛下降德音,恤人隐,末宥轻系,惟流、死不免,此古所以慎赦也。恐议者直以月蚀修刑,日蚀修德,或言分野之变,冀有揣合。臣以谓君子道长,小人道销。止女谒,放谗夫,此所谓修德也。囹圄不扰,兵甲不渎,官不苛治,军不轻进,此所谓修刑也。陛下常以为念,虽有亏食,将转而为福,又何患乎?且君子耻言浮于行,愿劝天以诚,无事空文。”帝嘉纳。后以开府仪同三司罢政事。
  京兆人权梁山谋逆,敕河南尹王怡驰传往按。牢械充满,久未决,乃命璟为京留守,覆其狱。初,梁山诡称婚集,多假贷,吏欲并坐贷人。璟曰:“婚礼借索大同,而狂谋率然,非所防亿。使知而不假,是与为反。贷者弗知,何罪之云?”平纵数百人。
  十二年,东巡泰山,璟复为留守。帝将发,谓曰:“卿,国元老,别方历时,宜有嘉谋以遗朕。”璟因一二极言。手制答曰:“所进当书之坐右,出入观省,以诫终身。”赐赉优渥,进兼吏部尚书。十七年。为尚书右丞相,而张说为左丞相,源乾曜为太子少傅,同日拜。有诏太官设馔,太常奏乐,会百官尚书省东堂。帝赋三杰诗,自写以赐。二十年,请致仕,许之,仍赐全禄。退居洛。乘舆东幸,璟谒道左。诏荣王劳问,别遣使赐药饵。二十五年卒,年七十五,赠太尉,谥文贞。
  璟风度凝远,人莫涯其量。始,自广州入朝,帝遣内侍杨思勖驿迓之。未尝交一言。思勖自以将军贵幸,诉之帝,帝益嗟重。璟为宰相,务清政刑,使官人皆任职。圣历后,突厥默啜负其强,数窥边,侵九姓拔曳固,负胜轻出,为其狙击斩之,入蕃使郝灵亻传其首京师。灵佺自谓还必厚见赏。璟顾天子方少,恐后干宠蹈利者夸威武,为国生事,故抑之,逾年,才授右武卫郎将,灵佺恚愤不食死。张嘉贞后为相,阅堂案,见其危言切议,未尝不失声叹息。六子:升、尚、浑、恕、华、衡。
  升,太仆少卿。尚,汉东太守。浑,与李林甫善,历谏议大夫、平原太守、御史中丞、东京采访使。在平原,暴敛求进,至重取民一年庸、租。使东畿,薛稷甥女郑寡而美,浑使南尉杨朝宗聘而己纳之,荐朝宗为赤尉。恕,以都官郎中为剑南采访判官,数贪纵不法,阴养刺客。天宝中,浑、恕、尚并以赃败,浑流高要,恕流海康,尚贬临海长史。华、衡亦皆坐贪得罪。广德中,浑起为太子谕德。物议秽薄之,流死江岭。昆弟皆荒饮俳嬉,而衡最险悖,广平之风衰焉。
  赞曰:姚崇以十事要说天子而后辅政,顾不伟哉,而旧史不传。观开元初皆已施行,信不诬已。宋璟刚正又过于崇,玄宗素所尊惮,常屈意听纳。故唐史臣称崇善应变以成天下之务,璟善守文以持天下之正。二人道不同,同归于治,此天所以佐唐使中兴也。呜呼!崇劝天子不求边功,璟不肯赏边臣,而天宝之乱,卒蹈其害,可谓先见矣。然唐三百年,辅弼者不为少,独前称房、杜,后称姚、宋,何哉?君臣之遇合,盖难矣夫!
  
列传第五十 苏张
  苏瑰,字昌容,雍州武功人,隋尚书仆射威之曾孙。擢进士第,补恒州参军。居母丧 ,哀毁加人,左庶子张大安表举孝悌,擢豫王府录事参军,历朗、歙二州刺史。
  时来俊臣贬州参军,人惧复用,多致书请瑰,瑰叱其使曰:“吾忝州牧,高下自有体,能过待小人乎?”遂不发书。俊臣未至追还,恨之。由是连外徙,不得入。久之,转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州据都会,多名珍怪产,前长史张潜、于辩机赀取钜万,瑰单身襆被自将。徙同州刺史。
  岁旱,兵当番上者不能赴。瑰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