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之,余勒还籍,以杜妄费。
  中宗以其身宰相,乃自陈失政,丐罢官,无所嫁非,手诏诘让。峤惶恐,复视事。
  三年,加修文馆大学士,封赵国公,以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睿宗立,罢政事,下除怀州刺史,致仕。初,中宗崩,峤尝密请相王诸子不宜留京师。及玄宗嗣位,获其表宫中,或请诛之。张说曰:“峤诚懵逆顺,然为当时谋,吠非其主,不可追罪。”天子亦顾数更赦,遂免,贬滁州别驾,听随子虔州刺史畅之官。改庐州别驾,卒,年七十。
  峤富才思,有所属缀,人多传讽。武后时,汜水获瑞石,峤为御史,上《皇符》一篇,为世讥薄。然其仕前与王勃、杨盈川接,中与崔融、苏味道齐名,晚诸人没,而为文章宿老,一时学者取法焉。
  萧至忠,沂州丞人。祖德言,为秘书少监。至忠少与友期诸路,会雨雪,人引避,至忠曰:“宁有与人期可以失信?”卒友至乃去,众叹服。仕为伊阙、洛阳尉。迁监察御史,劾奏凤阁侍郎苏味道赃贪,超拜吏部员外郎。至忠长击断,誉闻当时。中宗神龙初,为御史中丞。始,至忠为御史,而李承嘉为大夫,尝让诸御史曰:“弹事有不咨大夫,可乎?”众不敢对,至忠独曰:“故事,台无长官。御史,天子耳目也,其所请奏当专达,若大夫许而后论,即劾大夫者,又谁白哉?”承嘉惭。至是,承嘉为户部尚书,至忠劾祝钦明、窦希玠与承嘉等罪,百寮震悚。迁吏部侍郎,犹兼中丞。
  节愍太子以兵诛武三思而败,宗楚客等谂侍御史冉祖雍上变,言相王与太子谋。帝欲按之,至忠泣曰:“往者,天后欲以相王为太子,而王不食累日,独请迎陛下,其让德天下莫不闻。陛下贵为天子,不能容一弟,受人罗织耶?窃为陛下不取。”帝纳其言,止。寻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疏陈时政曰:
  求治之道,首于用贤。苟非其才则官旷,官旷则事废,事废则人残,历代所以陵迟者此也。今授职用人,多因贵要为粉饰,上下相蒙,苟得为是。夫官爵,公器也;恩幸,私惠也。王者正可金帛富之,梁肉食之,以存私泽也。若公器而私用之,则公义不行而劳人解体,私谒开而正言塞。日朘月削,卒见凋弊。
  今列位已广,冗员复倍。陛下降不嬿之泽,近戚有无涯之请,台阁之内,硃紫充满,官秩益轻,恩赏弥数。才者不用,用者不才,故人不效力,官匪其人,欲求治固难矣。
  又宰相要官子弟,多居美爵,并罕才艺,而更相诿托。《诗》云:“私人之子,百寮是试。或以其酒,不以其浆,廛廛佩璲,不以其长。”此言王政不平而众官废职,私家子列试荣班,徒长其佩尔。臣愿陛下爱惜爵赏,官无虚授,进大雅以枢近,退小人於闲左,使政令惟一,私不害公,则天下幸甚。且贞观故事,宰相子弟多居外职,非直抑强宗,亦以择贤才尔。请自宰相及诸司长官子弟,并授外官,共宁百性,表里相统。
  帝不纳。俄为侍中、中书令。时楚客怀奸植党,而韦巨源、杨再思、李峤务自安,无所弼正,至忠介其间,独不诡随,时望翕然归重。帝亦曰:“宰相中,至忠最怜我。”韦后尝为其弟洵与至忠殇女冥婚。至忠又以女妻后舅崔从礼子无诐。两家合礼,帝主萧,后主崔,时谓“天子嫁女,皇后娶妇。”
  唐隆元年,以后党应坐,而太平公主为言,出为晋州刺史,治有名。默啜遣大臣来朝,见至忠我风采,逡巡畏俯,谓人曰:“是宜相天子,何乃居外乎?”太平浸用事,至忠乃自附纳,且丐还,主以至忠子任千牛死韦氏难,意怨望易动,能助己,请于帝。拜刑部尚书,复为中书令,封酂国公,乃参主逆谋。先天二年,主败,至忠遁入南山。数日,捕诛之,籍其家。
  至忠始在朝,有风望,容止闲敏,见推为名臣。外方直,纠擿不法,而内无守,观时轻重而去就之。始为御史,桓彦范等颇引重。五王失政,更因武三思得中丞,附安乐公主为宰相。及韦氏败,遽发韦洵垄,持其女柩归。后依太平,复当国。尝出主第,遇宋璟,璟戏曰:“非所望於萧傅。”至忠曰:“善乎,宋生之言。”然不能自返也。娣嫁蒋钦绪,钦绪每戒之,至忠不听。叹曰:“九世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已!”不喜接宾客,以简俭自高,故生平奉赐,无所遗施,及籍没,珍宝不可计。然玄宗贤其为人,后得源乾曜,亟用之,谓高力士曰:“若知吾进乾曜遽乎?吾以其貌言似萧至忠。”力士曰:“彼不尝负陛下乎?”帝曰:“至忠诚国器,但晚谬尔,其始不谓之贤哉?”
  弟元嘉,工部侍郎;广微,工部员外郎。
  卢藏用,字子潜,幽州范阳人。父璥,魏州长史,号才吏。藏用能属文,举进士,不得调。与兄徵明偕隐终南、少室二山,学练气,为辟谷,登衡、庐,彷徉岷、峨。与陈子昂、赵贞固友善。
  长安中,召授左拾遗。武后作兴泰宫於万安山,上疏谏曰:“陛下离宫别观固多矣,又穷人力以事土木,臣恐议者以陛下为不爱人而奉己也。且顷岁谷虽颇登,而百姓未有储。陛下巡幸,讫靡休息,斤斧之役,岁月不空,不因此时施德布化,而又广宫苑,臣恐下未易堪。今左右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