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
  凑,永淳初,解褐婺州参军事。徙资州司兵,观察使房昶才之,表于朝,迁扬州法曹。州人盂神爽罢仁寿令,豪纵,数犯法,交通贵戚,吏莫敢绳,凑按治,杖杀之,远近称伏。入为相王府属,时姚崇兼府长史,尝曰:“韦子识远文详,吾恨晚得之。”六迁司农少卿。忤宗楚客,出为贝州刺史。
  睿宗立,授鸿胪少卿。徙太府,兼通事舍人。时改葬故太子重俊,有诏加谥,又诏雪李多祚等罪,议赠官。凑上言:
  王者发号出令,必法大道,善善著,恶恶明也。赏罚所不加,则考行立谥以褒贬之。臣议其君,子议其父,曰“灵”曰“厉”者,不敢以私乱公也。臣伏见故太子与多祚等拥北军,犯宸居,破扉斩关,兵指黄屋,骑腾紫微,和帝御玄武门亲谕逆顺,太子据鞍自若,督众不止;逆党悔非,回兵执贼,多祚伏诛,太子乃遁去。明日帝见群臣,涕数行下,曰:“几不与公等相见”,其为危甚矣!
  臣子之礼,过位必趋,蹙路马刍有诛。昔汉成帝为太子,行不敢绝驰道。秦师免胄过周北门,王孙满策其必败。推此,则太子称兵宫中,为悖已甚。以斩三思父子而嘉之乎,则弄兵讨逆以安君父可也;因欲自立,则是为逆,又奚可褒?此时韦氏逆未明,义未绝,於太子母也,子无废母之理;非中宗命废之,则又劫父废母。且君或不君,臣安可不臣?父或不父,子安可不子?晋太子申生谥曰恭,汉太子据谥曰戾,今太子乃谥节闵,臣所未谕。愿与议谥者质於御前,使臣言非耶,甘鼎镬之诛,申大义示天下。臣言是耶,咸蒙冰释,不复异议。如曰未然,奈何使后世乱臣贼子资以为辞?宜易谥以合经礼,多祚等罪云“免”而不云“雪”。
  帝瞿然,引内阁中,劳曰:“诚如卿言。业已尔,奈何?”对曰:“太子实逆,不可以褒,请质行以示。”时大臣亦重改,唯罢多祚等赠官。
  景云初,作金仙等观,凑谏,以为:“方农月兴功,虽赀出公主,然高直售庸,则农人舍耕取雇,趋末弃本,恐天下有受其饥者。”不听,凑执争,以“万物生育,草木昆蚑伤伐甚多,非仁圣本意”。帝诏外详议。中书令崔湜、侍中岑羲曰:“公敢是耶?”凑曰:“食厚禄,死不敢顾,况圣世必无死乎?”朝廷为减费万计。出为陕、汝、岐三州刺史。
  开元初,欲建碑靖陵,凑以古园陵不立碑,又云旱不可兴工,谏而止。迁将作大匠。诏复孝敬皇帝庙号义宗,凑谏曰:“传云:‘必也正名。’礼:祖有功,宗有德,其庙百世不毁。商有三宗,周宗武王,汉文帝为太宗,武帝为世宗。历代称宗者,皆方制海内,德泽可尊,列於昭穆,是谓不毁。孝敬皇帝未尝南面,且别立寝庙,无称宗之义。”遂罢。
  迁右卫大将军,玄宗谓曰:“故事,诸卫大将军与尚书更为之,近时职轻,故用卿以重此官,其毋辞!”寻徙河南尹,封彭城郡公。会洛阳主薄王钧以赇抵死,诏曰:“两台御史、河南尹纵吏侵渔,《春秋》重责帅,其出凑曹州刺史,侍御史张洽通州司马。”久之,迁太原尹,兼北都军器监,边备修举,诏赐时服劳勉之。及病,遣上医临治。卒,年六十五,赠幽州都督,谥曰文。子见素。
  见素,子会微,质性仁厚。及进士第,授相王府参军,袭父爵,擢累谏议大夫。天宝五载,为江西、山南、黔中、岭南道黜陟使,绳纠吏治,所至震畏。迁文部侍郎,平判皆诵於口,铨叙平允,官有頠求,辄下意听纳,人多德之。
  十三载,玄宗苦雨潦,阅六旬,谓宰相非其人,罢左相陈希烈,诏杨国忠审择大臣。时吉温得幸,帝欲用之。温为安禄山所厚,国忠惧其进,沮止之。谋於中书舍人窦华、宋昱,皆以见素安雅易制,国忠入白帝,帝亦以相王府属,有旧恩,遂拜武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院学士,知门下省事。
  明年,禄山表请蕃将三十二人代汉将,帝许之,见素不悦,谓国忠曰:“禄山反状暴天下,今又以蕃代汉,难将作矣。”国忠不应,见素曰:“知祸之牙不能防,见祸之形不能制,焉用彼相?明日当恳论之。”既入,帝迎谕曰:“卿等有疑禄山意耶?”国忠、见素趋下,流涕具陈禄山反明甚,诏复位,因以禄山表置帝前乃出。帝令中官袁思艺传诏曰:“此姑忍,朕徐图之。”由是奉诏。然每进见,未尝不为帝言之,帝不入其语。未几,禄山反,从帝入蜀。陈玄礼之杀国忠也,兵伤其首,众传声曰:“毋害韦公父子!”获免。帝令寿王赐药傅创。次巴西,诏兼左相,封豳国公。
  肃宗立,与房琯、崔涣持节奉传国玺及册,宣扬制命,帝曰:“太子仁孝,去十三载已有传位意,属方水旱,左右劝我且须丰年。今帝受命,朕如释负矣。烦卿等远去,善辅导之。”见素涕泣拜辞,又命见素子谔及中书舍人贾至为册使判官,谒见肃宗於顺化郡。肃宗闻琯名且旧,虚怀待之;以见素尝附国忠,礼遇独减。
  是岁十月丙申,有星犯昴,见素言於帝曰:“昴者,胡也。天道谪见,所应在人,禄山将死矣。”帝曰:“日月可知乎?”见素曰:“福应在德,祸应在刑。昴金忌火,行当火位,昴之昏中,乃其时也。既死其月,亦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