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食,曰:‘请遗天下食。’遗之衣,曰:‘请遗天下衣。’公曰:‘吾府库有限,安得而给?”老人曰:‘春不夺农时,即有食;夏不夺蚕工,即有衣。’由是言之,省徭役,驭下之宜也。”于时山东役丁,岁别数万人,又议取庸以偿雇,纷然烦扰,故济对及之。二年,兼詹事。寻坐褚遂良事,贬台州刺史。久之,徙庭州。龙朔二年,突厥入寇,济总兵拒之,谓其众曰:“吾尝絓刑罔,蒙赦死,今当以身塞责。”遂不介胄而驰贼,没焉,年五十三。赠楚州刺史,给灵轜还乡。
  初,济与高智周、郝处俊、孙处约客宣城石仲览家,仲览衍于财,有器识,待四人甚厚。私相与言志,处俊曰:“愿宰天下。”济及智周亦然。处约曰:“宰相或不可冀,愿为通事舍人足矣。”后济领吏部,处约始以瀛州书佐入调,济遽注曰“如志”,遂以处约为通事舍人。后皆至公辅云。
  济异母兄恒,上元中,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父本骁将,而恒、济俱以学行称,相次知政事。时虞世南子昶无才术,历将作少匠、工部侍郎,主工作。许敬宗曰:“护儿儿作相,世南男作匠,文武岂有种邪?”
  李义琰,魏州昌乐人,其先出陇西望姓。及进士第,补太原尉。李勣为都督,僚吏惮其威,义琰独敢廷辨曲直,勣甚礼之。徙白水令,有能名,擢司刑员外郎。义琰姿体魁秀,博学,有智识。累迁中书侍郎。上元中,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兼太子右庶子。高宗欲使武后摄国政,义琰与郝处俊固争,事得寝。章怀太子之废,尽赦宫臣罪,庶子薛元超等皆蹈舞,义琰独引咎涕泣,搢绅义之。帝每顾问,必鲠切不回。宅无正寝,弟义璡为市堂材送之。义琰曰:“以吾为国相,且自愧,尚营美宇,是速吾祸,岂爱我者邪?”义璡曰:“凡仕为丞尉,且崇第舍,兄位高,安可逼下哉?”答曰:“不然。事难全遂,物不两兴。既处贵仕,又广居宇,非有令德,必受其殃。”卒不许。后其木久腐,乃弃之。
  义琰改葬其先,使舅家移茔而兆其所。帝闻,怒曰:“是人不可使秉政。”义琰惧,以疾乞骸骨,迁银青光禄大夫,听致仕,乃归田里。公卿以下悉祖饯通化门外,时人比汉疏广。垂拱初,起为怀州刺史,自以失武后意,辞不拜,卒。
  子巢,幼豪俊,善骑射,而不治细行。义琰尝拘之,绝其交游。后亡走阙下,献书陈利害。拜监察御史,与李义府同按柳奭、韩瑗狱,迁殿中。上书忤旨,贬龙编主簿。
  义琰从祖弟义琛。义琛擢进士第,历监察御史。贞观中,文成公主贡金,遇盗于岐州,主名不立。太宗召群御史至,目义琛曰:“是人神情爽拔,可使推捕。”义琛往,数日获贼。帝喜,为加七阶。初,义琰使高丽,其王据榻召见,义琰不拜,曰:“吾,天子使,可当小国之君,奈何倨见我?”王祠屈,为加礼。及义琛再使,亦坐召之,义琛匍匐拜伏。时人由是见兄弟优劣。
  累迁刑部侍郎。为雍州长史,时关辅大饥,诏贫人就食商、邓,义琛恐流徙不还,上疏固争。左迁黎州都督,终岐州刺史。
  子绾,为柏人令,有仁政,县为立祠。
  上官仪,字游韶,陕州陕人。父弘,为隋江都宫副监,大业末,为陈棱所杀。时仪幼,左右匿免,冒为沙门服。浸工文词,涉贯坟典。贞观初,擢进士第,召授弘文馆直学士。迁秘书郎。太宗每属文,遣仪视藁,宴私未尝不预。转起居郎。高宗即位,为秘书少监,进西台同东西台三品,时以雍州司士参军韦绚为殿中侍御史,或疑非迁。仪曰:“此野人语耳。御史供奉赤墀下,接武夔龙,簉羽鹓鹭,岂雍州判佐比乎?”时以为清言。仪工诗,其词绮错婉媚。及贵显,人多效之,谓为“上官体”。
  麟德元年,坐梁王忠事下狱死,籍其家。初,武后得志,遂牵制帝,专威福,帝不能堪;又引道士行厌胜,中人王伏胜发之。帝因大怒,将废为庶人,召仪与议。仪曰:“皇后专恣,海内失望,宜废之以顺人心。”帝使草诏。左右奔告后,后自申诉,帝乃悔;又恐后怨恚,乃曰:“上官仪教我。”后由是深恶仪。始,忠为陈王时,仪为谘议,与王伏胜同府。至是,许敬宗构仪与忠谋大逆,后志也。自褚遂良等元老大臣相次屠履,公卿莫敢正议,独仪纳忠,祸又不旋踵,由是天下之政归于后,而帝拱手矣。
  子庭芝,历周王府属,亦被杀。庭芝女,中宗时为昭容,追赠仪为中书令、秦州都督、楚国公;庭芝黄门侍郎、岐州刺史、天水郡公,以礼改葬。
  赞曰:高宗之不君,可与为治邪?内牵嬖阴,外劫谗言,以无忌之亲,遂良之忠,皆顾命大臣,一旦诛斥,忍而不省。反天之刚,挠阳之明,卒使牝硃鸣辰,祚移后家,可不哀哉!天以女戎间唐而兴,虽义士仁人抗之以死,决不可支。然瑗、济、义琰、仪四子可谓知所守矣。噫,使长孙不逐江夏、害吴王,褚不谮死刘洎,其盛德可少訾乎!
  
列传第三十一 杜二崔高郭赵崔杨卢二刘李刘孙邢
  杜正伦,相州洹水人。隋世重举秀才,天下不十人,而正伦一门三秀才,皆高第 ,为世歆美。调武骑尉。太宗素知名,表直秦王府文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