殆天命,非人谋,不可争也。太原而南多岩阻,今束甲深入,无踵军,有失不可偿,不如连突厥与唐合从,南面称孤,上策也。”武周不听,使君璋守朔州,引众内侵,未几败,泣曰:“废君言,乃至此!”即与共趋突厥。
  武周死,突厥以君璋为大行台,统武周部曲,使郁射设监兵,与旧将高满政夜袭代州,不克。高祖遣使招之,赐铁券,约不死。君璋拒命,进寇代州,刺史王孝德拒却之。满政劝君璋曰:“夷狄无礼,岂可北面臣之?请尽杀其众以归唐。”君璋不从。而马邑困于兵,人厌乱,满政因众不忍,夜胁君璋,君璋奔突厥。满政以城归,诏拜朔州总管,封荣国公。君璋引突厥攻陷马邑,杀满政,夷其党,乃去,退保恒安。其部皆中国人,多叛去,君璋穷,乃降,自请鄣虏赎罪。
  高祖遣雁门人元普赐金券,会颉利亦召之,意犹豫。子孝政谏曰:“大人许唐降,又贰颉利,自取亡也。今粮尽众携,不即决,恐衿肘变生,孝政不忍见祸之酷也!”即单骑南奔,君璋喻返之,召众与议。恒安人郭子威曰:“恒安故王者都,山川足以自固,突厥方强,我援之,可观天下变,何遽降?”君璋然之,执元普送突厥,颉利德之,遣以锦裘羊马。其下怨,投书于门曰:“不早附唐,父子诛。”孝政惧,欲自归,为君璋所拘。与突厥寇马邑,犯太原,边人苦之。见颉利政乱,知将亡,遂率所部降,颉利追,击走其兵。
  入朝,拜安州都督,封芮国公,食五百户,赐帛四千匹。君璋不晓书,然天资习事,历职有惠称。贞观中,卒。
  罗艺,字子廷,襄州襄阳人,家京兆之云阳。父荣,隋监门将军。艺刚愎不仁,勇攻战,善用槊。大业中,以战力补虎贲郎将。辽东之役,李景以武卫大将军督饟北平,诏艺以兵属,分部严一。然任气,尝慢侮景,频为景辱。
  天下盗起,涿郡号富饶,伐辽兵仗多在,而仓{广寺}盈羡,又临朔宫多珍宝,屯师且数万,苦盗贼侵掠,留守将赵什住、贺兰谊、晋文衍等不能支。艺捍寇,数破却之,勇常冠军,为诸将忌畏。艺阴自计,因出师,诡说众曰:“吾军讨贼数有功,而食乏。官粟若山,而留守不赈恤,岂安人强众意邪?”士皆怨。既还,郡丞出郊谒,艺执之,陈兵入,什住等惧,争听命。艺即发库赀赐战士,仓粟给穷人,境内大悦。杀异己者渤海太守唐祎等,威动北边,柳城、怀远并归附。黜柳城太守杨林甫,改郡曰营州,以襄平太守邓皓为总管,艺自称幽州总管。
  宇文化及至山东,遣使招艺,艺曰:“我隋旧臣,今大行颠覆,义不辱于贼。”斩使者,为炀帝发丧三日。时窦建德、高开道亦遣使于艺,艺谓官属曰:“建德等皆剧贼,不足共功名,唐公起兵据关中,民望所系,王业必成,吾决归之。敢异议者戮!”会张道源抚辑山东,亦谕艺降,武德二年,乃奉表以地归。诏封燕王,赐姓,豫属籍。数与建德战,多所禽馘。秦王击刘黑闼,高祖诏艺弟监门将军寿以兵从,艺自率众数万破刘什善、张君立于徐河。黑闼引突厥入寇,艺复以兵与皇太子建成会洺州,遂请入朝。帝厚礼之,拜左翊卫大将军。
  艺负其功,且贵重不少屈,秦王左右尝至其营,艺{疒只}辱之。高祖怒,以属吏,久乃释。时突厥放横,藉艺威名欲惮虏,诏以本官领天节军将,镇泾州。
  太宗即位,进开府仪同三司。艺内惧,乃图反,诡言阅武。兵既集,称被密诏入朝,军至豳,治中赵慈皓出谒,遂据州。帝命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击之,未至,慈皓与统军杨岌谋诛艺,艺觉,执慈皓。岌居外,即攻之,艺败,弃妻子,从数百骑奔突厥。抵宁州,骑稍亡,左右斩之,传首,枭于都市。寿时为利州都督,亦及诛。
  先是,济阴女子李,自言通鬼道,能愈疾,四方惑之,诏取致京师。尝往来艺家,谓艺妻孟曰:“妃相贵,当母天下。”孟令视艺,又曰:“妃之贵由于王,贵色且发。”艺妻信之,亦赞以反,既败,与李皆斩。
  王君廓,并州石艾人。少孤贫,为驵侩,无行,善盗。尝负竹笱如鱼具,内置逆刺,见鬻缯者,以笱囊其头,不可脱,乃夺缯去,而主不辨也,乡里患之。
  大业末,欲聚兵为盗,请与叔俱,不从,乃诬邻人通叔母者,与叔共杀之,遂皆亡命。众稍集,掠夏、长平。河东丞丁荣拒之,且遣使慰召。君廓见使,谬为欲归首者。荣轻之,因陈兵登山,君廓悉伏甲山谷中。荣军还,掩击,破之。又与贼韦宝、邓豹等掠虞乡,宋老生与战,君廓不利,保方山,老生列营迫之。君郭粮尽,诈请降,与老生隔涧语,祈请哀到。老生为感动,稍缓之,君廓一昔遁去。
  高祖兵起,召之,不从。归李密,密不甚礼,乃归国。授上柱国、假河内太守、常山郡公,迁辽州刺史,徙封上谷,从战东都有功,为右武卫将军。诏劳之曰:“尔以十三人破贼万,自古以少制众,无有也!”赐杂彩百段。别下轩辕、罗川二县,破世充将魏隐,击粮道缑氏,沈米艘三十柁。
  进爵彭国公,镇幽州。击突厥,俘斩二千,获马五千匹。入朝,帝赐所乘马,令自廷中乘以出,谓侍臣曰:“昔蔺相如叱秦王,目眦皆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