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敬德率壮士驰入贼,王乘阵乱乃得出。又破徐圆朗。以功授王府左二副护军。
  隐太子尝以书招之,赠金皿一车。辞曰:“敬德起幽贱,会天下丧乱,久陷逆地,秦王实生之,方以身徇恩。今于殿下无功,其敢当赐?若私许,则怀二心,徇利弃忠,殿下亦焉用之哉?”太子怒而止。敬德以闻。王曰:“公之心如山岳然,虽积金至斗,岂能移之?然恐非自安计。”巢王果遣壮士刺之。敬德开门安卧,贼至,不敢入。因谮于高祖,将杀之,王固争,得免。
  其后隐、巢计日急,敬德与长孙无忌入白曰:“大王不先决,社稷危矣!”王曰:“我惟同气,所未忍。伺其发,而后以义讨之,如何?”敬德曰:“人情畏死,众以死奉王,此天授也。天与不取,反得其咎。大王即不听,请从此亡,不能交手蒙戮。”无忌曰:“王不从敬德言,敬德亦非王有,今败矣。”王曰:“寡人之谋,未可全弃,公更图之。”敬德曰:“处事有疑非智,临难不决非勇。王今自计如何?勇士八百人悉入宫控弦被甲矣,尚何辞?”后又与侯君集等恳熟劝进,计乃定。时房玄龄、杜如晦被斥在外,召不至。王怒曰:“是背我邪?”因解所佩刀反授之。谓曰:“即不从,可斩其首以来。”敬德遂往谕玄龄等,与入计议。
  隐太子死,敬德领骑七十趋玄武门,王马逸,坠林下,元吉将夺弓窘王,敬德驰叱之,元吉走,遂射杀之。宫、府兵屯玄武门,战不解,敬德持二首示之,乃去。时帝泛舟海池,王命敬德往侍,不解甲趋行在。帝惊曰:“今日之乱为谁?尔来何邪?”对曰:“秦王以太子、齐王作乱,举兵诛之,恐陛下不安,遣臣宿卫。”帝意悦。于是南衙、北门兵与府兵尚杂斗,敬德请帝手诏诸军听秦王节度,内外始定。
  王为皇太子,授左卫率。时坐隐、巢者百余家,将尽没入之。敬德曰:“为恶者二人,今已诛,若又穷支党,非取安之道。”由是普原。论功为第一,赐绢万匹,举齐府金币、什器赐焉。除右武候大将军,封吴国公,实封千三百户。
  突厥入寇,授泾州道行军总管。虏至泾阳,轻骑与战,败之。敬德所得财,必散之士卒。然婞直,颇以功自负,又廷质大臣得失,与宰相不平。出为襄州都督。累迁同州刺史。尝侍宴庆善宫,有班其上者,敬德曰:“尔何功,坐我上?”任城王道宗解喻之,敬德勃然,击道宗目几眇。太宗不怿,罢,召让曰:“朕观汉史,尝怪高祖时功臣少全者。今视卿所为,乃知韩、彭夷戮,非高祖过。国之大事,惟赏与罚,横恩不可数得,勉自脩饬,悔可及乎!”敬德顿首谢。后改封鄂国,历鄜、夏二州都督。老就第,授开府仪同三司,朝朔望。
  帝将讨高丽,敬德上言:“乘舆至辽,太子次定州,两京空虚,恐有玄感之变。夷貊小国,不足枉万乘,愿委之将臣,以时摧灭。”帝不纳。诏以本官行太常卿,为左一马军总管。师还,复致仕。显庆三年卒,年七十四。高宗诏京官五品以上及朝集使赴第临吊,册赠司徒、并州都督,谥曰忠武。给班剑、羽葆、鼓吹,陪葬昭陵。
  敬德晚节,谢宾客不与通。饬观、沼,奏清商乐,自奉养甚厚。又饵云母粉,为方士术延年。其战,善避槊,每单骑入贼,虽群刺之不能伤,又能夺取贼槊还刺之。齐王元吉使去刃与之校,敬德请王加刃,而独去之,卒不能中。帝尝问:“夺槊与避槊孰难?”对曰:“夺槊难。”试使与齐王戏,少选,王三失槊,遂大愧服。
  张公谨,字弘慎,魏州繁水人。为王世充洧州长史,与刺史崔枢挈城归天子,授检校邹州别驾,迁累右武候长史,未知名。李勣、尉迟敬德数启秦王,乃引入府。王将讨隐、巢乱,使卜人占之,公谨自外至,投龟于地曰:“凡卜以定犹豫,决嫌疑。今事无疑,何卜之为?卜而不吉,其可已乎?”王曰:“善。”隐太子死,其徒攻玄武门,锐甚,公谨独闭关拒之。以功授左武候将军,封定远郡公,实封一千户。
  贞观初,为代州都督,置屯田以省馈运。数言时政得失,太宗多所采纳。后副李靖经略突厥,条可取状于帝曰:“颉利纵欲肆凶,诛害善良,昵近小人,此主昏于上,可取一也。别部同罗、仆骨、回纥、延陀之属,皆自立君长,图为反噬,此众叛于下,可取二也。突利被疑,以轻骑免,拓设出讨,众败无余,欲谷丧师,无托足之地,此兵挫将败,可取三也。北方霜旱,禀粮乏绝,可取四也。颉利疏突厥,亲诸胡,胡性翻覆,大军临之,内必生变,可取五也。华人在北者甚众,比闻屯聚,保据山险,王师之出,当有应者,可取六也。”帝然所谋。及破定襄,败颉利,玺诏慰劳,进封邹国公,改襄州都督,以惠政闻。卒官下,年四十九。帝将出次哭之,有司奏:“日在辰,不可。”帝曰:“君臣犹父子也,情感于内,安有所避。”遂哭之。诏赠左骁卫大将军,谥曰襄。十三年,追改郯国公。永徽中,加赠荆州都督。
  子大素,龙朔中,历东台舍人,兼修国史,著书百余篇,终怀州长史。次子大安,上元中,同中书门下三品。章怀太子令与刘讷言等共注范晔《汉书》。太子废,故贬为普州刺史,终横州司马。子悱,仕玄宗时为集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