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敢发。亦会节度使韦皋抚诸蛮有威惠,诸蛮颇得异牟寻语,白于皋,时贞元四年也。皋乃遣谍者遗书,吐蕃疑之,因责大臣子为质,异牟寻愈怨。后五年,乃决策遣使者三人异道同趣成都,遗皋帛书曰:
  异牟寻世为唐臣,曩缘张虔陀志在吞侮,中使者至,不为澄雪,举部惶窘,得生异计。鲜于仲通比年举兵,故自新无繇。代祖弃背,二蕃欺孤背约。神川都督论讷舌使浪人利罗式眩惑部姓,发兵无时,今十二年。此一忍也。天祸蕃廷,降衅萧墙,太子弟兄流窜,近臣横污,皆尚结赞阴计,以行屠害,平日功臣,无一二在。讷舌等皆册封王;小国奏请,不令上达。此二忍也。又遣讷舌逼城于鄙,弊邑不堪。利罗式私取重赏,部落皆惊。此三忍也。又利罗式骂使者曰:“灭子之将,非我其谁?子所富当为我有。”此四忍也。
  今吐蕃委利罗式甲士六十侍卫,因知怀恶不谬。此一难忍也。吐蕃阴毒野心,辄怀搏噬。有如媮生,实污辱先人,辜负部落。此二难忍也。往退浑王为吐蕃所害,孤遗受欺;西山女王,见夺其位;拓拔首领,并蒙诛刈;仆固志忠,身亦丧亡。每虏一朝亦被此祸。此三难忍也。往朝廷降使招抚,情心无二,诏函信节,皆送蕃廷。虽知中夏至仁,业为蕃臣,吞声无诉。此四难忍也。
  曾祖有宠先帝,后嗣率蒙袭王,人知礼乐,本唐风化。吐蕃诈绐百情,怀恶相戚。异牟寻愿竭诚日新,归款天子。请加戍剑南、西山、泾原等州,安西镇守,扬兵四临,委回鹘诸国,所在侵掠,使吐蕃势分力散,不能为强,此西南隅不烦天兵,可以立功云。
  且赠皋黄金、丹砂。皋护送使者京师,使者奏异牟寻请归天子,为唐籓辅。献金,示顺革;丹,赤心也。德宗嘉之,赐以诏书,命皋遣谍往觇。
  皋令其属崔佐时至羊苴咩城。时吐蕃使者多在,阴戒佐时衣牂柯使者服以入。佐时曰:“我乃唐使者,安得从小夷服?”异牟寻夜迎之,设位陈燎,佐时即宣天子意。异牟寻内畏吐蕃,顾左右失色,流涕再拜受命。使其子阁劝及清平官与佐时盟点苍山,载书四:一藏神祠石室,一沈西洱水,一置祖庙,一以进天子。乃发兵攻吐蕃使者杀之,刻金契以献,遣曹长跼南罗、赵迦宽随佐时入朝。
  初,吐蕃与回鹘战,杀伤甚,乃调南诏万人。异牟寻欲袭吐蕃,阳示寡弱,以五千人行,许之。即自将数万踵后,昼夜行,大破吐蕃于神川,遂断铁桥,溺死以万计,俘其五王。乃遣弟凑罗栋、清平官尹仇宽等二十七人入献地图、方物,请复号南诏。帝赐赉有加,拜仇宽左散骑常侍,封高溪郡王。
  明年夏六月,册异牟寻为南诏王。以祠部郎中袁滋持节领使,成都少尹庞颀副之,崔佐时为判官;俱文珍为宣慰使,刘幽岩为判官。赐黄金印,文曰“贞元册南诏印”。滋至大和城,异牟寻遣兄蒙细罗勿等以良马六十迎之,金鍐玉珂,兵振鐸夹路陈。异牟寻金甲,蒙虎皮,执双鐸韒。执矛千人卫,大象十二引于前,骑军、徒军以次列。诘旦,授册,异牟寻率官属北面立,宣慰使东向,册使南向,乃读诏册。相者引异牟寻去位,跽受册印,稽首再拜;又受赐服备物,退曰:“开元、天宝中,曾祖及祖皆蒙册袭王,自此五十年。贞元皇帝洗痕录功,复赐爵命,子子孙孙永为唐臣。”因大会其下,享使者,出银平脱马头盘二,谓滋曰:“此天宝时先君以鸿胪少卿宿卫,皇帝所赐也。”有笛工、歌女,皆垂白,示滋曰:“此先君归国时,皇帝赐胡部、龟兹音声二列,今丧亡略尽,唯二人故在。”酒行,异牟寻坐,奉觞滋前,滋受觞曰:“南诏当深思祖考成业,抱忠竭诚,永为西南籓屏,使后嗣有以不绝也。”异牟寻拜曰:“敢不承使者所命。”滋还,复遣清平官尹辅酋等七人谢天子,献鐸鞘、浪剑、郁刃、生金、瑟瑟、牛黄、虎珀、氎、纺丝、象、犀、越睒统伦马。鐸鞘者,状如残刃,有孔傍达,出丽水,饰以金,所击无不洞,夷人尤宝,月以血祭之。郁刃,铸时以毒药并治,取迎跃如星者,凡十年乃成,淬以马血,以金犀饰镡首,伤人即死。浪人所铸,故亦名浪剑,王所佩者,传七世矣。
  异牟寻攻吐蕃,复取昆明城以食盐池。又破施蛮、顺蛮,并虏其王,置白厓城;因定磨些蛮,隶昆山西爨故地;破茫蛮,掠弄栋蛮、汉裳蛮,以实云南东北。
  施蛮者,在铁桥西北,居大施睒、敛寻睒。男子衣缯布;女分发直额,为一髻垂后,跣而衣皮。
  顺蛮本与施蛮杂居剑、共诸川。咩罗皮、鐸罗望既失邆川、浪穹,夺剑、共地,由是徙铁桥,在剑睒西北四百里,号剑羌。
  磨蛮、些蛮与施、顺二蛮皆乌蛮种,居铁桥、大婆、小婆、三探览、昆池等川。土多牛羊,俗不泽,男女衣皮,俗好饮酒歌舞。
  茫蛮本关南种,茫,其君号也,或呼茫诏。永昌之南有茫天连、茫吐薅、大睒、茫昌、茫鲊、茫施,大抵皆其种。楼居,无城郭。或漆齿,或金齿。衣青布短裤,露骭,以缯布缭腰,出其馀垂后为饰。妇人披五色娑罗笼。象才如牛,养以耕。
  弄栋蛮,白蛮种也。其部本居弄栋县鄙地,昔为褒州,有首领为刺史,误杀其参军,挈族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