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民彝所赖以维击者焉。故采其事实,著于篇。

  田喜,保定清苑人。金贞佑元年,保州陷,驱居民出,喜及其父彦与焉。是夕,下令先杀老者,刃将及其父。喜潜往伏其父于下,以身覆之。两手俯据地,延颈待刃。喜脑中两刃死,夜半复苏。后令再下,无老幼尽杀。时喜以工世被选,行次安肃,闻父死,遂归求父尸,得之负以涉水,伤胫至血出,发母冢合窆焉。

  又,东平缪伦,字叔彝。当淮兵乱,执其父,将杀之。伦哀号乞免,弗听;愿倾资赎父命,又弗听。乃自缚,请以自代,贼杀之,而释其父。

  祖浩然,字养吾,建宁人,世儒家。至元中,盗黄华起政和,朝廷命将往讨。回军经浦城,掠其母全氏而北。时浩然方六岁,独与父居者。二十八年后,为三山书院山长。或告以母在河南,而不能名其处。浩然弃职辞父,抵河南。每舍逆旅,闻操南音者,必就与语。久之,知全氏已辗转至汝州。浩然遂返汝州,遍访之。或有言有别盖山者,益喜,走三百余里,果见其母,奉以归。闻者皆为歌诗美之,往往举朱寿昌事比。

  徐师颜,字子愚,新定人,性倜傥,急人之难。至元十四年,江南大疫,师颜出粟募民,舁尸坎痊。可医食者,亲抚视以活之。遇一妇子,扶曳气微,属问之曰:“吾衢州儒家女。”师颜载以归,疗之,后嫁为士人妻。师颜事继母至孝。一日,其妻出微语,师颜闻之,自责,不居内者数月。其母言妇无过,乃叱妻拜堂下,为夫妇如初。卒,年七十,著有《上饶集》,矣巘序其诗,谓事亲如徐积,诗亦似之。

  陈斗龙,字南促,杭州昌化人。父泽民、母盛氏,先后卒。斗龙才十三,庐墓极哀。已娶妻,有盛冲者告之曰:“若生母王氏,若未一岁,改嫁钱塘人。闻其家在清湖中。”斗龙大惊,即日与妇决,具装行,曰:“必与母俱归。”先是泽民妻无子,以币如钱塘,求宜子者,得王于清湖,生斗龙,期满遂去。斗龙至清湖,逢白发媪,告曰:“若母归,无几时,已往江东。”斗龙即入江东,往来数郡间,逾六年。一夕,舍永丰之逆旅,旅人怪其数过,问焉,告之故。其人惊曰:“吾主人妇五氏,自言家清湖。”乃起告。良久,有老妇人哭而出,斗龙亦哭,乃奉之归。会盗入昌化境,斗龙为庐面丈山,身知负母,妇拥后。逢盗数百人,斗龙置母,稽道曰:“余细失母,行求六年,得母,未百日。若夫妇死,谁当养母者?”盗咨嗟去。后母子俱以寿终。

  胡景清,龙溪人。元兵下漳南,景清甫五岁,随父母逃难,仓卒失母。及长,知学,每次念母,辄涕下不食。乃辞父寻母。遇其叔巨川,知母已至大都,而未识其处。逾年,始得之。母子不相见者凡四十年。事闻,诏旌之,仍给驿以归。

  同县有颜应佑者,母许氏,先以患难迁徒,失所之。应佑访求无息耗,尝悲号流涕。一日,得书,知在云南,即往求之,果得母以归。士君子咸歌诗,以嘉其孝。

  赵应祥,庐陵人。年十四,其父行贾不还。后闻父已死,即辞母往求。都下有曾老者,与父善,走数千里询之,知父殡滨州,墓冢累累不可辨。应祥行,哭七日,解发击马鞍,祝曰:“随马所之,过吾父坟者,当发解、鞍堕。”既而经一坟,鞍果堕。发之,棺上具有父姓名,遂脱已衣,裹其骨,负之以归。

  周古象,蕲水人。元初,被兵掠至蓟州,赘蒙古氏。既生子,未尝喜笑。妻询其故,曰:“有母在,欲归省。”妻许之,且嘱曰:“母在,当奉养,勿以妾故复来。”及归,母尚无恙,古象奉母尽孝。母殁,庐墓。妻亦终身不嫁。淮西佥按察司事韩克庄为立孝里门。

  王闰,东平须城人。父卧疾,夜燃灯室中,火延竹壁。闰惊起,火已炽,烟陷蔽寝户。闰突入火中,解衣蒙父,抱之也,肌体灼烂,而父无少损。一女不能救,遂焚死。中统二年,复其役。

  郭道卿,兴化莆田人。四世祖义重,至孝。宋绍兴闻,有诏旌之,乡里为立孝子祠。至元初,闽盗起,居人窜匿。道卿与弟佐卿,独守孝子祠,不忍去,遂俱被执。盗将杀佐卿,道卿泣告曰:“吾有儿已长,弟弱子幼,请代弟死。”佐卿亦泣告曰:“吾家事赖兄以理,请杀我。”道卿固引颈请刃,盗相顾曰:“汝孝门兄弟,若此,吾何忍害?”两释之。道卿年八十,子廷炜为建宁路平准行用库使,辞归侍养。道卿尝病疝,危甚,廷炜忧瘁扶护,一夕发尽白。有司言状旌之。

  萧道寿,京兆兴平人,家贫,鬻箴以自给。母年八十余,道寿事养尽礼。每旦,候母起,夫妇亲侍盥栉。日三饭,必待母食,然后退就食。至夕,必待母寝,然后退就寝。出外,必以告,有母命,乃敢出。母或怒,道寿自进杖,伏地以受。杖足,母命起,乃起。起复再拜,谢违教,俟色喜,乃退。母尝有疾,医累岁不能疗,道寿刲股肉,啖之而愈。至元八年,赐羊洒表其门。

  郭狗狗,平阳翼城人,父宁,为钦察首领官,戍大良平。宋将史太尉来攻,夜陷大良平,宁全家被俘。史将杀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