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阳郡王,奕上疏曰:「自古外戚恩宠太甚,鲜不祸咎,天道恶盈,理所必至。次山果辞,则宜从之,如欲更示优恩,则超转少傅,在陛下既隆于恩,在次山知止于义,顾不休哉!」又言:「史弥远力辞恩命,宜从之以成其美。」疏入,不报。奕遂卧家求补外,以显谟阁待制知泸州。弥远问所欲言,奕曰:「比观时事,调护之功深,扶持之意少,非朝廷之利也。」

  嘉、叙、泸俱接夷壤,董蛮米在大入,俘杀兵民,四路创安边司穷治其事。奕得夷人质之以致所掠,由是迕安边司。夷酋王粲浮TN木万计入贾,奕虑其荡水陆之险,驱之。

  安抚使安丙新立大功,谗忌日闻,宰相钱象祖出谤书问奕,奕喟而言:「士不爱一死而因于众多之口,亦可悲也。奕愿以百口保之。」象祖艴然曰:「公悉安子文若此乎?」适宇文绍节宣抚荆湖还,亦曰:「仆愿亦百口以信许公之言。」于是异论顿息,委寄益专。奕于丙深相知,而职事所关必反复辩数以求直。其后士多畔丙,奕独以书疏候问愈数。

  移知夔州,表辞不行,改知遂宁府。捐缗钱数十万以代民输,复盐策之利以养士,为浮梁作堤数百丈,民德之,画像祠于学。进龙图阁待制,加宝谟阁直学士,知潼川府。霖雨坏城,撤而筑之,不以烦民,亦捐缗钱十二万为十县民代输,于是其民亦相与祠于东山僧舍。

  会金人败盟,蜀道震扰,奕请「速选威望大臣宣抚,信赏必罚,以奖忠义、收人心。」又言:「忠义之招,体势倒持,兵食顿增,未知攸济,且斩将之人未闻褒擢,败军之将未见施行,事势不决,将有后时之悔。」御史劾奕欺罔,降一官。诏提举玉降宫,未数月,特复元官,提举崇福宫。

  还家,草遗表曰:「自念本非衰病,初染微疴。当汤熨可去之时,臣以疾而为讳;及针石已穷之后,医束手而莫图。靖言膏肓所致之由,大抵脉络不通之故。」皆寓讽谏之意。进显谟阁直学士致仕,赠通议大夫。初,奕之守泸,帝顾礼部尚书章颖曰:「许奕已去乎?」起居舍人真德秀侍帝前,论人才,上以骨鲠称之。

  奕天性孝友,送死恤孤,恩意备至。通籀隶书,所著有《毛诗说》、《论语尚书周礼讲义》、奏议、杂文行世。

  陈居仁,字安行,兴化军人。父太府少卿膏,娶明州汪氏女,因家焉。膏初为汾州教授,佐守臣张克戬捍金人。后知惠州,单马造曾衮垒,譬晓降之。鄞僧王法恩谋逆事觉,或请屠城,膏方为御史,力论多杀非圣世事,胁从者悉宽宥之。

  居仁年十四而孤,以荫授铅山尉。绍兴二十一年举进士。秦桧与膏有故,有劝以一见可得美官,居仁曰:「是有命焉。」终不自通。移永丰令,入盐行在点检赡军激赏酒库所籴场,诏修《高宗圣政》,妙选寮属,与范成大并充检讨官。

  淮甸交兵,魏杞以宗正少卿使金,辟居仁幕下。时和战未决,金兵驻淮北,人情恟惧,突骑大至,弯弓夹道,居仁上马,犹从容举酒属杞:「天寒且酹此觞。」观者壮之。乃谕金人开道入,卒成礼,减岁币而还。因出疆赏,转承议郎,授诸王宫大小学教授。杞秉国柄,居仁忍贫需远次,未尝求进。虞允文欲引以为用,不就。允文欲与论兵,谢不能,退而贻书谓:「有定力乃可立事,若徒为大言,终必无成,幸成亦旋败。」允文为之色动。

  徙主军器监簿、宗正修玉牒。转对,言:「立国须定规模,陛下非无可致之资,而规模未立。」孝宗初颇不怿,曰:「朕未尝不立规模。」居仁奏:「陛下锐意恢复,继乃通和,和、战、守三者迄今未定,孰为规模耶?」允文曰:「此正前日定力之论,某今益知此言之当也。」

  迁将作监丞,转国子丞。九年,进秘书丞。入对,论文武并用长久之术:「陛下奖进武臣,深得持平救偏之道,然未必得智谋勇略之士,或多便佞轻躁之徒,将复有偏胜之患。」帝喜纳。权礼部郎官。尝言台阁宜多用明习典故之士,帝问其人,居仁以李焘、莫济对。甫数日,召焘。

  居仁力请外,乃知徽州。帝令陛辞,慰谕遣之。至郡,告以天子节经费以惠俭瘠,不能推广圣德,吏则有罪。乃招三衙军,植二表于庭,有输纳中度而遭抑退者,抱所输立表下,亲视之,人无留滞,吏不能措手,输税者恒裹赢以归。邻州有讼,多诣台省乞决于居仁。秩满,邦人挽留,由间道始得去。

  入对,帝举新安之政奖之。请编类隆兴以来宽恤诏令,有曰:「法久则易玩,事久则易怠。惟申加戒饬,有以儆其观听,则千万年犹一日。」帝曰:「名言也。」又言:「归正忠顺,过于优渥,而遇战士反轻。此曹出万死策勋,今老矣,添差已罢,廪稍半给,至丐于市,军士解体。乞加优恤,以终始念功之意,坚后生图报之心。」帝览之嘉叹。会驾大阅白石,即命再添差两任,衣粮全给,三军为之呼舞。

  留为户部右曹郎官,命未下,朝方推《会要》赏,帝曰:「陈居仁治行为天下第一,可因是并赏之。」特转朝议大夫兼权度支,又兼权礼部。会枢属阙员,方进拟,帝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