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以亡。今天下无不议圣德者,臣窃危之。」上犹不听。遂出修门,上谕使安职。度奏:「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理难复入。」宁宗即位,诏复为御史,改右正言。

  韩侂胄用事,丞相留正去国,侂胄知度尝与正论事不合,欲讽使挤之。度语同列曰:「丞相已去,挤之易耳,然长小人声焰可乎?」侂胄骤窃政柄,以意所好恶为威福。度具疏将论其奸,为侂胄所觉,御笔遽除度直显谟阁、知平江府。度言:「蔡京擅权,天下所由以乱。今侂胄假御笔逐臣,使俯首去,不得效一言,非为国之利也。」固辞。丞相赵汝愚袖其疏入白,诏以冲佑禄归养。俄知婺州,坐不发觉县令张元弼脏罪,降罢。自是纪纲一变,大权尽出侂胄,而党论起矣。然侂胄素严惮度,不敢加害。起知泉州,辞,乃进宝文阁,奉祠如故。

  侂胄诛,天子思而召之,除太常少卿,寻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朝论欲函侂胄首以泗州五千人还金,度以为辱国非之。权吏部侍郎兼修玉牒、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屡移疾,以集英殿修撰知福州,迁宝谟阁待制。始至,讼牒日千余,度随事裁决,日未中而毕。

  进龙图阁,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使,赐金带以行。至金陵,罢科籴输送之扰,活饥民百万口,除见税二十余万,击降盗卞整,斩盗胡海首以献,招归业者九万家。侂胄尝募雄淮军,已收刺者十余万人,别屯数千人未有所属,度忧其为患,人给钱四万,复其役遣之。

  迁宝谟阁直学士。度以人物为己任,推挽不休,每曰:「无以报国,惟有此耳。」十上引年之请,不许,为礼部尚书兼侍读。趣入觐,论艺祖垂万世之统,一曰纯用儒生,二曰务惜民力。上纳其言。谢病丐去,遂以焕章阁学士知隆兴府。归越,提举万寿宫。嘉定六年十月卒,进龙图阁学士,赠通奉大夫。

  度志在经世,而以学为本。作《诗》、《书》、《周礼说》。著《史通》,抑僭窃,存大分,别为编年,不用前史法。至于天文、地理、井田、兵法,即近验远,可以据依,无迂陋牵合之病。又有《艺祖宪监》、《仁皇从谏录》、《屯田便宜》、《历代边防》行于世。婿周南。

  周南字南仲,平江人。年十六,游学吴下,视时人业科举,心陋之。从叶适讲学,顿悟捷得。为文词,雅丽精切,而皆达于时用,每以世道兴废为己任。登绍熙元年进士第,为池州教授。会度以言忤当路,御史劾度,并南罢之。度与南俱入伪学党。开禧三年,召试馆职。南对策诋权要,言者劾南,罢之,卒于家。

  南端行拱立,尺寸有程准。自赐第授文林郎,终身不进官,两为馆职,数月止。既绝意当世,弊衣恶食,挟书忘昼夜,曰:「此所以遗吾老,俟吾死也。」

  林大中,字和叔,婺州永康人。入太学,登绍兴三十年进士第,知抚州金谿县。郡督输赋急,大中请宽其期,不听,纳告敕投劾而归。已而主太常寺簿。

  光宗受禅,除监察御史。大中谓:「国之大事在祀,沿袭不正,非所以严典礼,妥神明。」上疏言:「臣昨簿正奉常,实陪庙祀,见其祝于神者,或舛于文;称于神者,或讹其字;所宜厚者,或简不虔;所宜先者,或废不用;更制器服,或岁月太疏;夙兴行事,或时刻太早:是皆礼意所未顺,人情所未安也。」一日,御札示大中,谓言事觉察,宜遵旧例。大中曰:「台臣不当逾分守,固如圣训,然必抗直敢言,乃为称职。」

  迁殿中侍御史。奏言:「进退人才,当观其趣向之大体,不当责其行事之小节。趣向果正,虽小节可责,不失为君子;趣向不正,虽小节可喜,不失为小人。」又论:「今日之事,莫大于仇耻未复。此事未就,则此念不可忘。此念存于心,于以来天下之才,作天下之气,倡天下之义。此义既明,则事之条目可得而言,治功可得而成矣。」陈贾以静江守臣入奏,大中极论其「庸回亡识,尝表裹王淮,创为道学之目,阴废正人。傥许入奏,必再留中,善类闻之,纷然引去,非所以靖国。」命遂寝。

  绍熙二年春,雷电交作,有旨访时政阙失。大中以事多中出,乃上疏曰:「仲春雷电,大雪继作,以类求之,则阴胜阳之明验也。盖男为阳,而女为阴,君子为阳,而小人为阴。当辨邪正,毋使小人得以间君子。当思正始之道,毋使女谒之得行。」

  司谏邓驲以言事移将作监,大中言:「台谏以论事不合而迁,臣恐天下以陛下为不能容。」守侍御史兼侍讲。知潭州赵善俊得旨奏事,大中上疏劾善俊,而言宗室汝愚之贤当召。上用其言,召汝愚而出善俊与郡。

  时江、淮、荆、襄为国巨屏,而权任颇轻。大中言:「宜选行实材略之人,付以江、淮、荆、襄经理之任。旧制河北、陕西分为四路,以文臣为大帅,武臣副之。中兴初,沿江置制置使。自秦桧罢三大将兵权,专归武臣,而江东、荆、襄帅臣不复领制置之职。宜仍旧制置,而以诸将为副,久其任,重其权,则边防立而国势张矣。」

  江、浙四路民苦折帛和买重输,大中曰:「有产则有税